屋外暴雨衝刷著勞斯萊斯車頭的飛天女神像,楚茵蜷縮在蘇連城膝下,一副乖順可人模樣,讓人忍不住憐惜。
“好孩子……”
金融大亨顫抖的手帕攬住她的後背,卻在觸及耳後處殷紅雪蓮時驟然停頓。
楚茵立刻揪住他的西裝下擺,從貼身內衣夾層掏出塑封的出生證明。
“媽媽燒炭那天...…把這個縫進我的小熊...…”
泛黃紙張上“慈安醫院”的鋼印清晰可見,這正是蘇連城查了二十三年的線索。
也是隻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
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指撫過“耳後雪蓮胎記”的潦草記錄,忽然撕開楚茵染血的袖口,三道蚯蚓狀的陳舊疤痕赫然入目。
“他們用煙頭燙我...…”
楚茵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摻了番茄汁的“鮮血”。
“說野種不配和少爺們上同一所小學...…”
這話精準刺中蘇連城最痛的回憶,當年他就是在接女兒放學的路上遭遇綁架的。
加長轎車衝進私立醫院時,楚茵用指甲狠掐大腿逼出眼淚。
“您真的...是我爸爸嗎?”
她望著VIP病房牆上的集團財報,餘光卻緊盯蘇連城掏出的翡翠懷表——內層照片裡五歲女孩的耳垂,和她提前三個月做的微整形疤痕完全吻合。
“做親子鑒定吧。”
楚茵突然推開醫護人員,單薄病號服在寒風裡獵獵作響。
“我知道您這些年被騙過很多次...…”
她賭的正是蘇連城此刻洶湧的愧疚,果然下一秒就被裹進帶著雪鬆香的高定大衣。
“不用鑒定。”
老人哽咽著按住她後背的雪蓮,特製紋身顏料遇熱滲出淡淡藥香。
“這胎記的香氣...…”
他瞳孔突然收縮,這是妻子當年為女兒調配的安神精油配方,連集團實驗室都沒留檔。
楚茵垂眸掩住得逞的笑意。
她花八十萬買通蘇家老傭人,自然知道已故夫人最愛往女兒浴缸滴雪蓮精油。
此刻她鎖骨下的微型香囊正在發熱,完美複刻出記憶裡的味道。
深夜,楚茵躺在四米寬的歐式雕花床上,把玩著新到手的集團密鑰卡。
手機屏幕亮起紋身師的警告。
“植物染料遇紫外線會褪色。”
她冷笑著刪掉信息,床頭櫃擺著新買的遮光窗簾設計圖。
衣帽間暗格裡,二十三張不同年齡的假照片正在塑封。
每張背景都對應蘇連城書房相冊的缺失頁,滑雪場的護目鏡,馬術課的鞭痕,甚至包括她提前三個月在瑞士訂製的童年校服。
落地窗倒映出她耳後的雪蓮,在月光下流轉著詭異的光澤。
樓下車庫裡,賀川正將偽造的幼兒園體檢報告塞進蘇家檔案室,泛黃紙張上的血型數據,與他昨夜偷換的蘇連城體檢樣本完全一致。
次日的蘇宅早餐桌上,楚茵用銀勺攪著鬆露粥,狀似無意地提起。
“昨晚夢見媽媽唱《茉莉花》...…”
蘇連城的金絲眼鏡陡然滑落,瓷勺撞在骨瓷盤上發出脆響。
這是亡妻哄女兒睡覺時必唱的蘇州小調,連私家偵探都不知道這個細節。
管家端著藥碗進來時,楚茵突然跳起來打翻湯藥。
褐色液體潑在波斯地毯上,滋滋冒出白煙。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