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撿起遺囑碎片拚成鳶尾花形狀,月光透過花窗將其投影在蘇家族譜上。
本該屬於楚茵的名字正在褪色,而薑沅的胎記位置浮現出全息族徽——正是蘇連城咽氣前用輸液管在床單上勾畫的圖案。
“遊戲結束了。”
衛梟將電磁手銬扔在賀川麵前,上麵的編號刻著七年前薑沅的病床號。
賀川袖口突然彈出,帶著血絲的鏡頭裡,二十年前的小薑沅正把最後半塊巧克力塞給他,而此刻真實的她已走進漫天星鬥,無名指上的繭閃著納米機器人的藍光。
暴雨在楚茵的珍珠項鏈上敲出喪鐘般的節奏,她跪坐在蘇氏珠寶旗艦店的霓虹燈牌下,被雨水衝花的妝容在櫥窗倒影裡像個融化的蠟像。
價值連城的翡翠耳環隻剩一隻,裂痕裡滲出的神經阻斷劑正被雨水稀釋成藍色溪流。
黑色邁巴赫碾過水窪停駐時,楚茵看見車窗倒影裡的自己——檀木黑的假發貼在頭皮,露出植入生物傳感器的金屬接口。
陸沉的金絲眼鏡鏈掃過她手背,帶著雪山鬆針般冷冽的香氣。
“楚小姐需要毛巾還是律師?”
後座顯示屏正播放衛梟接受采訪的畫麵,薑沅鎖骨下的鳶尾花紋身在特寫鏡頭裡閃爍。
楚茵的指甲掐進掌心舊傷,那是七年前給蘇連城下藥時被針頭紮穿的疤痕。
“你能給我什麼?”
“比如這個?”
陸沉按下車窗控製鍵,雨幕突然被電磁屏障隔絕。
他指尖把玩的鉑金打火機,赫然刻著衛氏軍工的核輻射標誌——正是二十年前綁架案中,綁匪用來燒灼人質的那個型號。
楚茵的瞳孔在車載香氛裡收縮成危險的豎線。
她認出這輛車的真皮座椅紋路,與被綁船隻的舵輪皮革完全一致。
當陸沉的袖口掠過她脖頸,露出腕間陳舊的電擊傷時,記憶如毒蛇吐信——十年前衛氏實驗室爆炸案新聞裡,有個實習生被抬出的畫麵在腦海閃回。
“你想要衛梟死。”
她舔著嘴角的雨水,嘗到微型存儲器溶解的鐵鏽味。
陸沉的笑聲驚醒了中控台的AI,全息投影自動播放起薑沅的癌症複發診斷書,日期欄的日期正滲出血色。
車停在廢棄碼頭時,楚茵看見自己的通緝令正在電子廣告牌滾動。
陸沉的金絲眼鏡鏈突然纏住她手腕,鏈墜裡藏的納米刀片割開她袖口,露出蘇家祖傳的鳶尾花刺青。
“真有趣,薑沅身上的是衛梟用軍用納米墨水紋的,而你這份……”
“我們需要談個交易。”
陸沉打開後備廂,冷凍艙裡的女屍穿著與楚茵同款珍珠白禮服。
當看清屍體左手缺失的小指時,楚茵突然嘔吐——那是她雇傭調換DNA報告的護士,此刻屍斑位置與蘇連城臨終前的褥瘡完全重合。
暴雨在電磁屏障外凝成懸浮的水珠,楚茵的智能美瞳開始自動播放加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