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的珍珠項鏈突然斷裂,渾圓的南洋珠滾進ICU病房的換氣口。
“你動了手腳?”
賀川掐住她後頸按在消防栓玻璃上,遺囑複印件在兩人之間簌簌作響。
楚茵的孕肚撞上金屬把手,胎動監測儀突然發出警報——其中一個胎心率正在急速下降。
護士站飄來消毒水味,混著賀川袖口的硝煙氣息。
他摸出瑞士軍刀劃開楚茵的假孕肚,矽膠層下真正的孕肚,隆起近乎於無的弧度,那裡麵是真的存在著生命。
隻不過是不是像楚茵說的真的是衛梟的孩子,他實在存疑。
白熾燈管在頭頂炸裂,楚茵拖著輸液架狂奔。
遺囑原件在懷中發燙,附錄頁的防偽水印遇熱顯露出德文字符。
賀川的腳步聲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安全出口指示燈突然全部熄滅。
她在停屍櫃縫隙裡摸到微型手電筒,冷光掃過09號櫃門時渾身血液凝固。
標簽上赫然寫著薑沅的名字,存放日期卻是三年前流產次日。櫃門突然從內推開,穿著壽衣的“屍體”坐起來,腕間戴著衛家祖傳的翡翠鐲。
“這份遺囑……”
假屍撕開****,竟是衛梟的貼身律師。
他晃了晃錄音筆,裡麵傳來賀川逼迫老爺子時的金屬摩擦聲——那是輪椅扶手暗藏的骨傳導錄音器。
沾血的遺囑飄落在屍櫃之間,每頁邊角都顯影出防偽標記——竟是老爺子二十年前就公證過的空白遺囑。
心電監護儀劃出最後一道直線時,老爺子枕下的古董懷表突然響起《安魂曲》。
賀川盯著突然反轉的股市K線圖,他抵押的股權正被神秘賬戶鯨吞。
律師團破門而入時,賀川才發現遺囑簽名頁的朱砂摻了磁性粉末。
老爺子貼身三十年的翡翠扳指,此刻正在法醫手中進行指紋拓印——那根本不是印泥,而是特殊設計的生物識彆印章。
靈堂的穿堂風卷著紙錢亂飛,衛梟的皮鞋碾過滿地碎瓷片。
檀木棺材前的長明燈忽明忽暗,在監控攝像頭鏡麵上投下詭異的反光。
“說啊!”=
他抓起供桌上的青瓷茶杯砸在楚茵腳邊。
“爺爺上個月視頻通話時精神矍鑠,怎麼突然就腦溢血?”
楚茵踉蹌著扶住雕花廊柱,月白旗袍下擺洇著暗紅血漬。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風箱般的抽氣聲。賀川的鱷魚皮鞋踩過滿地碎瓷,鏡片後的眼睛閃過寒光。
“衛總何必動怒,您該問問衛老爺子這位新晉孫媳婦。”
衛梟瞳孔驟縮。
靈堂外暴雨如注,三天前他還在蘇黎世談並購案,突然接到老宅管家的加密郵件。
“老爺子歿了,速歸。”
此刻楚茵脖頸的掐痕在孝服領口若隱若現,腕間淤青像是被鐵鏈鎖過。
“藥房記錄顯示,老爺子半年前開始服用抗凝血劑。”
衛梟逼近賀川,嗅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但今早法醫報告顯示,他血液裡有超量肝素鈉。”
賀川突然拽過楚茵往前一推。女孩重重撞在香案角上,供果滾落一地。
衛梟這才看清她後腰彆著微型定位器,金屬外殼在孝服下凸起猙獰的棱角。
“問問這位帶球上位的衛家太太。”
賀川掏出手機,轉頭對著楚茵滿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