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熒光燈管下,衛梟西裝革履衝進觀察區,領帶夾上還彆著薑沅送的星月徽章,卻在看到賀川手背輸液針連著隔壁病床的瞬間瞳孔震顫。
護士誤將兩人登記為夫妻關係,衛梟攥著病曆本上“自殺傾向患者需家屬陪護“的紅戳,指節捏得發白。
衛梟瞥見賀川腕間發黑的鈴蘭手繩——與薑沅抽屜裡那截斷掉的同款,終於認出這就是三年前照片裡抱著薑沅跳傘的男人。
衛梟扯開領帶將薑沅困在消防通道,卻在她露出膝蓋淤青時慌亂鬆手,從西裝內袋摸出備用的草莓創可貼。
賀川床頭的心電監護儀突然報警,衛梟在搶救間隙發現他貼身戴著的,竟是薑沅學生時代丟失的校徽。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著衛梟身上的雪鬆香水,薑沅蜷縮在觀察室長椅上,濕發在藍白條病號服上洇出水痕。
隔壁床傳來金屬器械碰撞聲,賀川正在洗胃,塑料簾子後隱約可見他痙攣的小腿。
“解釋。”
衛梟的牛津鞋尖抵住她拖鞋上乾涸的海沙,定製西裝前襟還沾著跨國會議的咖啡漬。
他今早本該在紐約簽並購案,此刻卻捏著皺巴巴的接診單,上麵“殉情未遂”四個字被鋼筆戳成了蜂窩。
薑沅抬頭時,衛梟正盯著她鎖骨處的抓痕。
那是賀川在浪湧中掙紮時留下的,此刻在冷白燈光下豔如紅梅。
“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音未落,衛梟突然拽起她手腕,袖管滑落露出護士包紮的繃帶。
“淩晨三點出現在前男友自殺現場。”
他拇指摩挲著她手背留置針的膠布,聲音卻比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還冷。
“需要我幫你回憶半年前他是怎麼在你們床上被抓奸的?“
急救簾唰地拉開,賀川嘔出最後一口藥液。
他渙散的瞳孔在看見衛梟瞬間收縮,被約束帶捆住的手腕突然暴起青筋。
“彆碰她……”
嘶啞的吼叫混著胃管摩擦食道的血沫。
“你根本不知道她怕黑的時候……”
衛梟反手將薑沅按進懷裡,定製西裝的金紐扣硌得她顴骨生疼。
他貼著薑沅耳垂低語,溫熱呼吸卻讓她脊背發涼。
“寶貝,你猜他跳海用的抗抑鬱藥,和上個月你保險櫃裡少的那些是不是同一批?”
薑沅突然劇烈顫抖。
那瓶消失的鹽酸帕羅西汀,連同鎖在賀川公寓的舊物箱,此刻都化作衛梟掌心的手機照片。
監控截圖裡,賀川昨夜刷開她彆墅門禁的時間,正是她失眠症發作吞下安眠藥的時刻。
“不是的……”
她伸手去搶手機,輸液管在半空甩出血珠。
“他隻是來還鑰匙……”
衛梟突然輕笑,解鎖屏幕調出深網購買的記錄——72小時前,賀川的賬戶下單了與薑沅同款的情侶壽衣。
賀川在病床上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約束帶勒進他腕間結痂的舊傷,血珠順著不鏽鋼床欄滴落成詭異的笑臉。
護士驚呼著衝進來加注鎮靜劑時,衛梟正用濕巾擦拭薑沅臉上的血漬,仿佛在保養珍藏的和田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