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在停車場猛然刹住腳步。
蓮蓮從領口扯出從不離身的銀項鏈,打開雞心吊墜——裡麵嵌著的竟是秦漢寧出道首映禮的票根,背麵用鋼筆寫著“給永遠的第一觀眾”。
後視鏡裡,兩個男人的身影仍在僵持。
薑沅發動引擎時,淚水突然砸在方向盤上。
蓮蓮用沾著陶泥的小手替她擦淚,哼起不知從哪學來的兒歌。
“月亮船搖啊搖,迷路的人要回家……”
金融新貴賀川以商業合作為由,將薑氏集團繼承人薑沅約回大學校園,試圖用回憶喚醒舊情。
在承載著初吻記憶的櫻花道上,賀川精心複刻戀愛場景,卻發現薑沅全程佩戴藍牙耳機處理公務。
實驗樓前的白玉蘭觸發回憶,賀川想起自己曾讓薑沅在寒冬苦等三小時,而現在的薑沅用手機查看股價波動。
在畢業典禮舉辦地,薑沅當眾揭穿賀川當年同時交往三個女生的劣跡,用集團法務的警告終結糾纏。
曾經卑微求愛的富家千金成長為冷峻商界精英,而浪蕩子賀川在失去後才發現真愛的模樣。
梧桐葉打著旋落在黑色瑪莎拉蒂車頂,賀川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緊。
後視鏡裡映出薑沅精致的側臉,她正低頭翻閱並購案文件,鉑金鋼筆在紙頁上劃出冷冽的弧光。
“還記得這條路嗎?”
賀川降下車窗,初秋的風裹著桂花香湧進來。
“大二那年我騎單車載你,你在後座哼《簡單愛》。”
薑沅合上文件夾,腕間百達翡麗折射出冰藍光澤。
“賀總特意繞遠路,就為了說這些?”
她按下車窗控製鍵,將飄落的桂花隔絕在防彈玻璃外。
“前麵右轉是新建的金融數據中心,我想你應該更關心這個。”
瑪莎拉蒂碾過滿地碎金停在校史館前,賀川伸手想扶她下車,卻見薑沅已經踩著紅底高跟鞋踏上台階。
陽光穿過她耳畔的鑽石流蘇,在鎖骨投下細碎的影,像某種無聲的警告。
“薑氏要捐建的新實驗室就在實驗樓東側。”
薑沅駐足在鏽跡斑斑的化學樓牌匾下,手機屏光映得她眉眼如霜。
“你當年在這裡等我下課的樣子,倒比現在誠懇得多。”
賀川望著廊簷下垂落的白玉蘭,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二十歲的薑沅抱著課本從台階上跑下來,發間沾著薄雪,鼻尖凍得通紅。
而他正倚在梧桐樹下回曖昧短信,讓這個傻姑娘在零下五度的寒風裡等了整整三小時。
“你總說實驗樓的玉蘭最美。”
他摘下一片花瓣,指腹抹過她肩頭根本不存在的落雪。
“有次你偷折花枝被保安追,是我背著你翻過東牆……”
“然後你拿那束花去討舞蹈係學妹歡心。“薑沅退後半步避開他的觸碰,香根草尾調在空氣中劃出凜冽分界線,“需要我提醒嗎?那天是我二十歲生日。“
櫻花道上的電子屏正在播放賀川的金融訪談,西裝革履的男人對著鏡頭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