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一處會館之中。
錦衣衛辦事處。
裴行淵看著麵前的折子,沉聲問:“查清楚了?確定是謝家所為?”
青玄立在跟前,拱手道:“是謝道遠,卻不知算不算是謝家。”
裴行淵抬眸,“怎麼說?”
青玄笑道:“說來也巧,咱們派人去查的時候,正好碰上謝道遠悄悄去那座宅邸,可您猜怎麼著?原來他當初找邊玉泉借那住宅邸,是因為他在妓院看上個女人。”
“那個女人叫春鶯,和他勾搭到一起後,就哄著他為自己贖了身,因為出身不光彩,沒法納進府中為妾,謝道遠估計也不敢和家裡說起此事,索性就在外麵弄了處宅子,把她養起來。”
邊玉泉就是先前所說的,冀州布政使郭代鬆的門客。
裴行淵一愣,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件事。
“那他為什麼還要找邊玉泉借宅子?自己買處宅子養女人,不是更容易保密?”
“呃。”青玄摸了摸鼻子說:“大抵是他沒有錢。”
裴行淵皺眉。
沒錢還養女人?
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青玄嗬嗬笑道:“這普通人家,家中中饋都是由女人掌管,謝道遠或許有些私房錢,但替那春鶯贖了身,想必也不剩什麼了,他又不敢把這件事往家裡說,可不就隻能求助朋友了嗎?”
裴行淵冷笑。
“這麼說,你覺得那些私藏的兵器,和他無關了?”
青玄連忙搖頭。
“這屬下可不敢保證,但從目前查到的情況來說,春鶯的嫌棄比謝道遠的大。”
裴行淵冷下眉眼。
“不管有沒有嫌棄,寧可錯殺,都不能放過!”
青玄一震,道:“那屬下即刻就行動。”
說完,就要轉身出去,叫人一起跟他去抓人。
然而還沒走出門口,就被裴行淵叫住了。
“回來。”
青玄不明所以,回到裴行淵麵前站住。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裴行淵卻沉思著,沒有出聲。
過了半響,他才道:“郭代鬆一直喊冤,幕後主使之人也沒有抓出來,之前我們一直沒有查到線索,如今查到這個春鶯,你說她會不會是……”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十分明顯。
裴行淵挑眉看向青玄。
青玄一怔,腦袋裡靈光一閃,立馬亮著眼睛道:“有可能!”
裴行淵笑道:“那便先不抓,派幾個腦袋靈活的人在暗中盯著,再把這事捅給謝家,我倒想看看,若真鬨起來,會不會有人給她收拾局麵。”
青玄嗬嗬笑道:“要怎麼捅給謝家?要不我派人給謝家那位大夫人去一封密信?”
裴行淵一言難儘的看了青玄一眼。
“去密信,好讓謝家懷疑這事在背後有人主導?”
“呃。”青玄當然也知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可他這不是沒招了嗎?
“那您的意思是……”
裴行淵的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人。
他微微勾起唇角。
“這事我自有辦法,你不用管了。”
青玄不明所以,不過看他成竹在胸的樣子,還是低低哦了一聲,拱手告退了。
林疏月沒想到,她僅僅是出門買個東西,就能再次碰見裴行淵。
男人的臉上仍舊戴著那個黑色麵具,她不知是什麼材質,但麵具表麵很光滑,看著流光溢彩的,倒像是上等玄鐵。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