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得什麼,當下便叫人去查,家中最近誰人派人出去報過信,又是誰舉報了謝道遠。
這不查還好,一查,就查到了秦氏。
先前老夫人便懷疑過這事是有人蓄意為之,被秦氏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還把臟水潑到了林疏月的身上。
現在真相被查出來,那個替她去北鎮撫司舉報的小廝被揪到老夫人麵前,四十板子下去,什麼都招了。
竟然是秦氏因為爭風吃醋,為了除掉春鶯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想出來的詭計。
老夫人當即大怒。
叫來所有人,竟然要公審秦氏。
秦氏也收到了消息,一時間六神無主。
她的確因為吃醋聽取了沈纖纖的建議,偷偷派人去公府那邊舉報了謝道遠。
可她沒有說什麼勾結外敵啊。
還有那郭代鬆,她連見也沒見過,更彆提認識,又怎麼會誣陷老爺和他有關係呢?
然而,這一切都不容她解釋。
證據擺在眼前,就是她派人舉報的。
先前老夫人是想著先把人保出來,所以暫時沒有徹查,實際上,秦氏的行為根本瞞不了人,府中大權已經移交,她院中全是紕漏,想要抓她的把柄,簡直輕而易舉。
老夫人確實是很震驚的。
雖說最近她對秦氏十分不滿,但至少在過去的二十年,她對這位大兒媳大體上還是滿意的。
也很重用她,幾乎將府中所有權利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以為,即便是兩夫妻如今有些摩擦,那也是後宅小事。
隻要等春鶯把孩子生下來,把春鶯打發了,再把孩子抱到秦氏身邊養著,到時候管家之權仍舊交還給她,她會明白自己這個老婆子的苦心的。
可沒想到……
沒想到她因妒生恨,竟然惡狠至此。
老夫人沒忍住,一拐杖狠狠打在秦氏的身上。
“大夫人。”
刑媽媽驚呼一聲,就要去攔,卻被劉媽媽派的幾個婆子一把攔住了。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秦氏,我自問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如此害我們謝家?”
秦氏在短暫的驚慌過後,也很快鎮定下來。
她慘白著臉色道:“母親,我承認我是因妒生恨,向人說起來了老爺狎妓一事,但我沒有誣陷他通敵謀反啊!”
“您想想,我還是謝家婦,我是他的妻子,如果他被扣上一頂通敵的罪名,我又豈能好過?就算不為我,為了令儀,我也不會這麼做啊。”
老夫人當然相信她不會這麼做。
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秦氏不會真的去害謝家。
她隻是氣。
氣秦氏的糊塗與無腦,氣她被人當成了一把插向謝家命脈的利劍!
到了這個時候,老夫人又怎麼會還沒看清,這事就是有心人做的一場局。
一場引君入甕,再痛打落水狗的局!
想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林疏月。
隻見林疏月正端起杯子,淡定的喝著茶。
仿佛察覺到她的目光,她微微抬起頭來,微笑道:“祖母,怎麼了?”
老夫人跌跌撞撞兩步,走到她身邊,顫聲問:“是你對不對?是你算計了道遠和凜兒?”
林疏月皺了皺眉,故作不解。
“祖母這是在說什麼呀?孫媳怎麼聽不懂?”
謝道齊和謝道亨也覺得不可思議。
“母親,您怕不是想岔了,這事布置周密,雖說是借了大嫂的手,但前後腳的布置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遠的不說,就說裴指揮使那邊,就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支使得動的。”
“所以我仍舊覺得,咱們這是受了郭代鬆的牽連,有人嫌郭代鬆一案牽連的範圍不夠大,想要借機生事,再掀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