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你……”
裴行淵嘻嘻一笑。
林疏月很快想起什麼,問:“不夜天也是錦衣衛的?”
裴行淵道:“算是,也算不是。”
林疏月還想再問什麼,裴行淵卻打斷了她,“這個中情況太複雜,不適合你多問。”
她立馬明白了。
所謂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有時候做人也不能有太強的好奇心,尤其是麵對錦衣衛的時候。
但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上次追影不小心把你的手弄傷,不是說不夜天那邊沒有大夫嗎?那這位神仙姑姑是誰?”
裴行淵:“……”
糟糕。
失策了!
他一時嘴快,隻記得逗弄林疏月,竟忘了還有後麵的事情。
裴行淵笑容僵硬。
林疏月微微眯起眼,假笑的樣子像話本子裡要毒死繼子的後媽。
裴行淵舉起雙手。
“我錯了,是我騙了你。”
林疏月冷哼一聲,倒也不是真的怪他。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哪裡會不知道,眼前這人看著與她嬉笑怒罵,插科打諢,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私底下,他絕不會是這副模樣。
這是個雙麵人,而這種人,通常都有非凡的身份。
所以……他是誰呢?
林疏月看向他的目光裡頗有幾分興致。
裴行淵道:“你這樣看著我,好像花樓裡要調戲小女娘的恩客。”
林疏月沒來由就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瞪著他。
“你說話一向這樣葷素不忌嗎?”
裴行淵道:“也不儘然,看跟誰說。”
林疏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隻有跟我說話才這樣?”
裴行淵笑盈盈的,“看來你感覺到了我的情意。”
林疏月:“……”
她翻了個白眼。
這人就是這樣,永遠沒個正經。
不管你說什麼,他都能接上,且永遠讓你啞口無言。
林疏月懶得跟他兜圈子了,歎了口氣道:“說吧,這次來找我,又是為什麼?還有,你把這些銀票給我,是什麼意思?”
她可不覺得,天下有白掉的餡餅。
上次裴行淵把那株五百年的人參給她,已經讓她賺了一個大便宜。
但當時姑且還能說,他要借她的手救春鶯的命,所以用那株五百年的人參換她那株二百年的,好讓她能名正言順的把人參交到春鶯手上。
那這一次,就說不通了。
總之,如果他不給出個說法,林疏月是不會輕易收下這筆錢的。
說起正事,裴行淵便也不再嬉皮笑臉了,正色下來。
“我要放了謝道遠和謝知凜。”
林疏月一愣。
這句話委實讓她有些意外。
就在剛剛,裴行淵說出他是錦衣衛,又確實拿出了這些銀票之後,其實她對他的身份已經沒有懷疑。
但她也隻是猜測,或許他是錦衣衛中的一個小頭目,或乾脆就是普通的錦衣衛,卻沒想到……
“你到底是誰?”
她的神色警惕起來。
裴行淵深深的看著她。
仿佛要透過她這張完好的臉,看到前世,她衣衫襤褸,滿臉疤痕,狼狽又枯瘦的樣子。
林疏月被他的目光盯著,心中一顫,莫名的有些發寒。
他的目光……
為什麼那麼熟悉?
就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
裴行淵微微傾身,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但是這麵具,要你自己來揭,你敢揭嗎?”
他將臉湊到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