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冀州城內才會有這樣一個衙門。
此刻,裴行淵就坐在北鎮撫司的衙門內。
身為錦衣衛總副指揮使,平日裡他都在京中,冀州城內原本的負責人是王文泰底下的一個心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冀州才會遭遇刺殺,且差點被地方得手。
而現在,王文泰死了,他手底下的心腹,自然也被除得一乾二淨。
裴行淵暫時還沒有找到可以替代管理冀州的人,所以便先行擱置了。
好在他暫時也不會離開冀州,暫代管理一職,倒也能說得過去。
裴行淵正在案後看公文。
餘舟快步走進來,拱手道:“大人,恩國公和二皇子來了。”
裴行淵抬起頭。
恩國公和二皇子抵達冀州城的消息,是昨天半夜他收到的。
不算意外。
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抬抬眉道:“叫他們進來。”
餘舟出去,很快,嚴和風和趙行鈺就一起進來了。
裴行淵站起身。
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那張英武俊冷的臉上,忽得綻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伸手道:“快請坐,二位大駕光臨,裴某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趙行鈺當先打開折扇,笑道:“你是父皇的心腹,讓你遠迎,可不是折煞我們。”
一邊笑著說,一邊落座。
不遠處,餘舟瞧見這個景象,悄悄的退了出去。
當天下午,沒有人知道嚴和風還有二皇子跟裴行淵說了什麼。
整個北鎮撫司被圍得密不透風,連一隻麻雀都飛不進去。
總之。
晚上即將宵禁的時候,謝知凜和謝道遠就被放出來了。
算起來,兩人前前後後大約被關押了將近一個月。
算是很長時間了。
大牢裡吃的差,穿的差,還沒有地方洗澡,再加上天氣炎熱,兩人出來是身上都發臭了,頭上更是長滿了虱子。
就連看守他們的錦衣衛,在放他們出來時,都是一臉嫌棄。
謝知凜和謝道遠哪裡受過這等屈辱?
尤其是謝知凜。
他生在謝家,從小就被家裡人千嬌萬寵的長大,謝道遠與老夫人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對他可謂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他從來沒有嘗試連續七天不洗澡過,更何況是整整一個月?
後來回了恩國公府,恩國公嚴和風也對他器重有加。
家裡的其餘兄弟雖然對他不太服氣,但礙於嚴和風的威嚴,也不敢說什麼。
他可謂是天之驕子。
可現在,這算什麼?
謝知凜陰沉著臉,在錦衣衛小校們看似討好,實際諷刺的笑容中走出北鎮撫司的大門。
大門外,兩輛馬車停在那裡。
二皇子趙行鈺當然不會在這裡等他們。
他這次來冀州,為的可不是救謝知凜和謝道遠,名義上說是代天子巡視四方,剛好走到此處,實際上他懷著什麼樣的目的,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等在這裡的,隻有恩國公嚴和風,還有老夫人鄒氏。
沈纖纖當然也想來,但是被老夫人阻止了。
畢竟北鎮撫司那樣的地方,正常人能少去就少去。
接人有她和恩國公就夠了,到時候回來了再與沈纖纖見麵也不遲。
沈纖纖見狀,便沒有再強求。
而此時,當看到從北鎮撫司大門內走出來的兩道人影,老夫人的眼圈兒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