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州隻覺得自己如同一塊夾心餅乾,說不出的難受。
頂著裴行淵的威壓,他不想來,也得來了。
見陳青鋒如此說,老夫人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許。
隻要沒有明言站隊林家人就好。
嗬,一群區區商戶,簡直就是烏合之眾,也敢來與她叫板!
她沒好氣的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律法,那我且問你們,你們如今的行為,遵從的又是哪一條律法?”
“這是我謝宅,你們不請自來,且糾集了這麼多人在這裡示威,怎麼,是欺負我謝家沒人,還是覺得你們人多勢眾就有理了,不管潑了什麼臟水,我謝家都應該接下?”
林北望陰沉著臉道:“老太君不必顛倒是非,我們這麼多人來,隻是想為小女討個說法,你們自己做的事,總不至於不承認吧?”
老夫人冷笑:“我倒不知,我們做了何事。”
施韻柔一聽這話就氣炸了。
當下也不顧林北望的阻攔,跳出來道:“你無恥!你們做過的事情滿冀州城的人都知道了,需要我們一件件把它擺出來嗎?”
老夫人見狀,抬了下眉。
這裡畢竟人多,她也不想讓謝家再次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
遂緩和了聲音道:“我知道你們有些誤會,這樣吧,這些事在這裡也說不清楚,不妨讓大家都散了,親家隨我們進屋裡再說?”
林北望冷聲道:“不必了,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叫謝知凜寫了和離書來,我們即刻帶著小女走人,從今往後,你謝家是榮是隕,皆與我們無關。”
“對,趕緊寫和離書。”
“彆磨蹭了!既然已經攀上相府千金,又纏著我小妹做什麼?”
“寫了和離書,我們這就走人。”
氣氛一時間僵持下來。
誰也不讓,誰也沒辦法更進一步。
謝知凜的臉色陰沉如水。
他看著林疏月。
沒想到林家會出現,更沒想到,林疏月是鐵了心要與他和離。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他忽然問道:“林疏月,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一怔。
都不解的看著他。
他們這兒正在鬨和離呢,謝知凜忽然問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乾什麼?
林疏月也皺眉看向他,卻見謝知凜邁步,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林北望和施韻柔頓時警惕的上前一步,攔住了謝知凜的去路。
“謝大公子,既然已經到了今天,我想你和小女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吧。”
林家三兄弟也走到林北望和施韻柔的身後,將小女護在了最後麵。
謝知凜看著林家所有人對林疏月維護的樣子,眸色沉了沉。
緊接著,他笑了起來。
“你們如此緊張做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還能對月兒做什麼不成?”
“我們畢竟還沒有和離,如今仍是夫妻,夫妻之間,簡單的說一句話也不行嗎?”
在場的人很多。
謝知凜的要求也不算過分。
所以饒是林家有理在先,也無法駁回他這個合理的請求。
林疏月見狀,也不讓家人為難,索性大大方方的站出來。
“你要說什麼?儘管說便是,我就在這兒。”
她身姿窈窕,端的是大方秩麗,然而看向謝知凜的神情卻是一派肅穆與冷然,眼中全無半分情意。
謝知凜呼吸一滯,那種胸口被棉花擁堵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讓他的臉色越發沉鬱。
他沒有看林疏月的臉。
而是直勾勾盯著她的脖頸,問道:“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