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謝知凜與林疏月有話要說,把整個西院留給了他們,沒有過來打擾。
說到底,林家人雖然憎恨謝家與謝知凜,但並不知道前世所發生的事情。
所以,既然謝知凜已經給了和離書,又還了銀子,那便好聚好散。
臨彆說幾句話而已,隻要林疏月自己同意,便沒什麼。
林疏月沒有看謝知凜。
數完銀票,確定沒錯以後,就交給了碧柳,讓她待會兒交給母親。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些錢由母親保管比較好。
畢竟一這路山高路遠,她雖然活了兩世,但畢竟曆世經驗少,出門在外,不如母親思慮周全,辦事周到。
所以,把貴重的東西交給母親保管,總沒錯。
碧柳拿著銀票出去了。
院中就隻剩下林疏月和謝知凜。
當然,還有不遠處守護著林疏月的流霜和追影。
經曆了上次謝知凜給林疏月下藥,現在哪怕是林疏月讓她們退下,她們也不會退了。
小姐生氣事小,事後可以哄回來。
可若是小姐的安危再出了問題,她們就算死了也難辭其咎!
林疏月知道她們都是為了她好,所以並沒有趕走她們。
她皺眉看著謝知凜。
“你還想說什麼?”
謝知凜也看著她,隻是目光有些複雜。
說起來,他與林疏月雖然訂親很早,但這些年,真正見麵不過寥寥數次。
其中,書信通得最多。
後來他們成親,她嫁進謝家,他更是連喜帕也沒有揭,就出去應酬了,留她一個人在新房苦等。
結果沒有等來他回房的消息,卻等來他墜馬而亡。
他在想,那段時間,她一定很難過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即便心狠如謝知凜,其實在那時候,也有過猶豫的。
他能感覺到林疏月對他的情意,能猜到,聽到他墜馬而亡的消息時,對她應該是怎樣的打擊與痛心!
可他仍舊那樣做了。
因為在他看來,許多事情,都可以事後彌補。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父親說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隻有他登上了最高的位置,他才能給家裡人,身邊人,帶來至高無上的榮耀。
到那個時候,相信林疏月會體諒他,會諒解他的。
可是,他們終究沒有走到那一步。
他沒有等來她的原諒,兩人就和離了。
她也再無緣那本應該屬於她的富貴與榮耀了。
想到這兒,謝知凜目光微閃。
“月兒,我想最後再問你一句,我們相識數載,情深意重,縱然中間有些齟齬,也不該抵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如今你決意與我和離,你當真不會後悔?”
林疏月看著他。
陽光透過樹梢灑下,男人的身姿挺拔,麵孔俊朗如玉。
一雙修剪整齊的劍眉微微鎖著,看著就仿佛是真的在為她擔心。
林疏月忽然笑了。
她的笑容帶著幾分疏朗,可仔細看,就能看見幾分諷刺。
“謝知凜,你用過廁籌嗎?”
謝知凜一愣。
俊朗的臉孔有些不自然,耳根泛起淡緋色。
“當然用過,好端端的你怎麼提起如此不雅之物?”
林疏月微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刁蠻機敏的狐狸。
“不雅嗎?可我覺得,一個滿肚子算計,自私自利的男人,與那茅坑裡用過的廁籌還讓人惡心。”
“你說我好不容易離開了這麼惡心的人物,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