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兒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她的眼裡。
她能明顯感覺到,林疏月的心裡藏著心事。
林疏月歎了口氣,想到昨天晚上的那支斷箭,又想到那張紙條,到底還是低低對施韻柔說了起來。
謝家。
恩國公嚴和風坐在主位上。
旁邊是二皇子趙行鈺。
左邊下首,是老夫人鄒氏,再往下便是謝道遠,謝道齊,謝道亨,以及他們的夫人曹氏與秋氏。
謝家人除了小輩以外,其餘所有人幾乎都在這裡了。
儼然是要商量什麼大事。
果然,就聽主位上的嚴和風道:“確定凜兒出去了吧。”
謝道遠連忙回答:“確定,我讓小廝親自送他出門了,看時間,估摸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回來。”
嚴和風點了點頭。
他目光威嚴,在堂屋中所有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後,最終落在二皇子的臉上。
“二皇子,您看今日是由您主持,還是……”
“還是由國公爺來吧。”趙行鈺淡淡的笑了笑,一柄無骨折扇擋在胸前,襯托得他風度翩翩,俊美不凡。
他態度溫和的笑著:“本殿下隻是好奇,隨意過來看看,你們做你們的,不必管我,若是我的存在讓你們不方便了,儘管開口,本殿下回避一下也無妨。”
他的態度好到不像皇家子弟。
嚴和風卻皺起眉頭。
他之所以會聯合謝家算計林疏月,全是因為二皇子需要那五十萬兩。
而他覬覦林家的錢財則是後來才起的心思。
可現在,二皇子卻擺出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並不參與他們的謀劃,甚至大有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這讓嚴和風的心裡很不舒服。
錢是他要的。
選擇林家這個目標,也是經過他同意的。
可到頭來,他收儘好處卻佯裝無辜,這讓人怎麼能不生氣?
但恩國公想上二皇子這條船,就必須要忍下心中的不爽。
好在,他原本也隻是想借二皇子當個跳板。
等他拿到虎符,控製了軍隊中樞……
想到這兒,他的目光沉了沉。
沒有再理會二皇子,而是沉聲道:“既然二皇子如此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日召大家前來所為何事,想必你們都清楚了吧?”
謝家除了大房在外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老夫人陰沉著臉道:“今早送給林疏月的那二十八萬兩銀子,是從衙門庫房支取。”
這話一出,二房和三房的人頓時臉色大變。
“什麼?”
嚴和風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著謝家二房和三房的人。
謝道齊和謝道亨的臉色都很難看。
“母親,怎麼會拿衙門裡的錢?這、這……”
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大哥在衙門當差,時有貪墨。
其實這在官場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俗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即便錦衣衛查起來,也還有寬宥的餘地呢。
可偏偏……
他們警惕的瞧著坐在主位上的嚴和風與趙行鈺。
心裡尋思著,老太太是瘋了嗎?
這種貪墨之事,當著家中自己人的麵尚還要警惕的說,更何況是當著二皇子與恩國公的麵說出來?
這時,卻見嚴和風笑了一下。
他對老太太道:“謝老夫人,我想這事不用瞞著他們了,咱們既然上了同一條船,自然成了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有些事,他們及早知曉,也能及早心裡有個數。”
“將來咱們若要成就大業,還得靠所有人同心齊力,才能輔佐好凜兒呢。”
二房與三房的四個人又是齊齊一僵。
大業?
什麼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