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斷腿,奪權,終日被鎖在暗無天日的一間小屋裡,身邊隻有同樣身為囚犯的林疏月為伴。
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啊!
裴炎的眼眶紅了。
淚水如泉湧般大顆大顆的滾落出來。
裴行淵臉色一變。
“義父。”
他說出這些,是為了讓義父放心,不是為了讓義父傷心。
卻見裴炎隻是朝他擺了擺手。
然後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門口,望著門外天空上那一輪寂靜的上弦月,忽然跪倒在地,伏地痛哭。
“太子爺啊!對不起,老奴對不起你啊!”
當年,裴炎被獻太子所救,也算是他的人。
隻是他的身份特殊,平日裡不敢與獻太子有過多的接觸,以免被先皇猜忌。
可是沒有想到,就因為他的一時疏忽,竟然讓東宮陷於大火之中。
想到獻太子還在世時的音容笑貌,又想起裴行淵前世所經曆的一切痛苦,裴炎隻覺得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剜他的心,讓他的心剜得鮮血淋漓。
“老奴該死!老奴有負主子的重托,讓小主子遭此罹難,是老奴罪該萬死!”
他說著,一邊哭,一邊在地上重重磕頭。
裴行淵渾身的血液都僵凝在那裡。
他立在原地,緊繃著唇,雙手置於身側蜷縮起手指,整個人僵立筆挺如青鬆。
裴炎跪在那裡嚎啕大哭著。
這樣的動靜,到底還是驚動了府中的下人。
裴行淵的這座院子裡,所有的下人皆是他精心篩選過的,絕對可以放心。
有人聞聲跑過來,當看到裴炎跪伏在那裡,而裴行淵卻站在他的身後時,都是臉色一變。
下意識就要開口。
可是這時,卻對上了裴行淵如冰淩一樣刺骨森寒的目光。
那下人頓時渾身一顫,噤若寒蟬。
也不敢再上前了,默默了縮回了自己的值房裡。
五聯楹門前。
裴炎還在伏地痛哭著。
裴行淵到底是擔心他的身子,走上前,微微屈身將他扶了起來。
“好了義父,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我們現在都活得好好的,這便已經是上天對我們的厚愛,所以更該保重身體才是。”
裴炎抬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模糊的淚光裡,裴行淵一如既往的英俊如清風朗月,眉目間,依稀還有獻太子與獻太子妃的影子。
他當然也知道,痛哭無濟於事。
就算他現在自戕以贖罪,也不可能就抹掉小主子前世受過那些罪的事實。
與以痛哭,不如好好保護他,如他所說的,再也不要重蹈覆轍。
這樣想著,裴炎便就著裴行淵的手直起身子。
裴行淵扶著他坐回椅子上。
裴炎顫巍巍的說道:“你、你再把那前世所發生的事,跟老夫說一遍。”
裴行淵點點頭,便就著前世所有細節,跟他慢慢講了起來。
而此時,另一邊。
二皇子府。
趙行鈺的心情很不好。
冀州一行,他的算盤算是打了水漂。
不僅沒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還失去了謝家這一大助力,簡直就是賠了夫人還折兵。
尤其是那個謝知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