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裴行淵就將嚴和風是怎麼派暗衛去宰相府綁走沈括,兩人是如何在地窖裡打鬥,最後沈括是怎麼反殺嚴和風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安成帝被震在那裡,久久不能言。
過了半響,他才似諷笑,似痛快般的笑出了聲。
“嗬嗬,暗衛?他居然還有暗衛?他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裡已經染上怒氣。
手中把玩著的一個玉琳琅,也被他重重一摔,摔在地上飛濺成了無數瓣。
“啊!”
兩邊的宮妃都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
徐公公見狀,心疼的上前安撫因為生氣而胸膛劇烈起伏的安成帝,細聲細語的道:“陛下何必動怒,不管那嚴和風有多少秘密瞞著陛下,他現在人不也已經死了嗎?”
是啊。
人死了。
一個死人,又豈能影響他的心緒?!
想到這兒,安成帝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他沉著臉,坐回到龍椅上,目光陰沉的盯著裴行淵:“當時你在現場?”
“回陛下,臣在。”
“那你為什麼不分開他們?”
他可不相信,以裴行淵的武功,會對兩人束手無策。
裴行淵微微笑道:“臣是想過要分開他們,不過當時情況複雜,再加上地勢狹小,臣恐怕會誤傷了兩人,且臣以為,這應該是陛下想看到的結果。”
安成帝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幽光。
“哦?你竟敢揣測聖意?”
裴行淵臉色一變,單膝跪地道:“請陛下恕罪。”
安成帝並不是真的生氣。
裴行淵說得沒錯。
嚴和風這人,素有軍功,在軍中一直很有威望。
他帶出來的嚴家軍裡有許多人都隻聽令於他一個人,這叫安成帝忌憚又惱怒,可以想見,這些年他在訓練士兵的時候,是怎麼對他們說的。
想來從一開始,他就藏有私心。
隻恨他大胤無人,即便知道他藏有私心,為了邊防穩定,他也不得不捏著鼻子重用。
現在邊防安定了,他也才敢動手除掉嚴和風。
隻是對方的勢力已經坐大,即便他是皇帝,這時候為了不讓軍隊引起嘩變,也不敢貿然處置他了。
這件事成了安成帝的心病。
可是現在,有人代替他殺死了嚴和風。
他不用擔著這個惡名,還有了替罪羔羊,安帝帝確實是滿意的。
但是,這就不代表,他願意被人戳破心思了。
想到這兒,安成帝不疾不徐的說了一句:“恩國公戍邊多年有功,即便犯了錯,朕也是幽禁於他,從未想過讓他死,裴行淵,你妄測聖意,擅作主張,該當何罪啊?”
裴行淵不卑不亢的道:“微臣聽憑皇上處置。”
安成帝:“……”
他原本是想給裴行淵一個下馬威。
想看看自己這位能臣,向他低頭服軟的模樣。
可是沒想到,裴行淵卻並沒有急著求饒,反倒是坦然的讓他處置,倒是將了他一軍。
畢竟,他現在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
裴行淵算是用得最趁手的一個了。
再加上,嚴和風之死也確實解決了他的心病,於情於理,他都不該罰他。
安成帝無奈的揮了揮手。
“行了,朕隻是隨便說說,你雖然有過,卻也不是刻意為之,凶手是那沈相國不是嗎?來人,把沈括給朕帶上來!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長了幾個膽子,竟敢殺朕的功臣!”
這話說得著實虛偽。
不僅是裴行淵,就跪徐公公和跪在地上的兩個宮妃,也都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直視的神色。
隻是他們都低著頭,安成帝看不見他們的表情。
見三人還跪著,安成帝大度的擺了擺手,道:“行了,彆跪著了,都起來吧。”
三人齊聲謝恩,起身以後,不消片刻,就見兩名禁衛軍押著渾身鮮血的沈括走了進來。
沈括一看到安成帝,就大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