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頓時笑道:“那奴婢倒是願意的。”
碧柳一邊替林疏月整理著床鋪,一邊聞言笑道:“那小姐可是寵著她了,她這性子去了哪家不被婆婆挑刺,也就跟在小姐身邊,小姐能寵著她慣著她,讓她一個丫鬟身份倒是養出了千金小姐的架子。”
春曉朝碧柳吐了吐舌頭。
林疏月也跟著笑起來。
“咱們春曉雖然頑皮了點,但可沒那麼大的架子,明明是人美心善,活潑可笑,人見人愛才是啊,對不對?”
春曉喜滋滋的點頭,“小姐說得是。”
碧柳瞧她一副得意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林疏月打趣歸打趣,卻不是真的想把兩個丫鬟留在身邊一輩子當老婆子的。
畢竟她們都是人,是人就不能不想成親,彆看春曉現在說得歡,有好幾次,她都發現她在偷偷打量跟在青玄身邊那幾個長得比較俊美的錦衣衛呢。
現在局勢緊張,她不好提這些事。
尋思著等事情塵埃落定,到時候再說。
總要挑個讓她們喜歡的。
林疏月這樣想著,便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睡了。
夜深人靜。
林疏月這邊睡得安穩而平靜。
但是另一邊,天牢裡,謝知凜的心情可就沒那麼平靜了。
“你說什麼?恩國公死了?”
他死死的用雙手扒著欄杆,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坐在對麵的八角桌前正喝酒吃肉的獄卒見狀,得意的說:“可不是?彆以為我們在騙你,就是剛剛傳出來的消息,嚴和風因為綁架沈相國,已經被就地處決了,你還等著他救你出去呢,嗬,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謝知凜的臉色一白。
他不停的低聲呢喃道:“不、這不可能。”
嚴和風怎麼會綁架沈括呢?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應該互幫互助才對啊。
在這個危急關頭,如果還沒有把力量聚在一處,擰成一股繩,那就隻有被逐個擊破,最後潰敗的結果。
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可為什麼……最終還是會變成這樣?
謝知凜快要崩潰了。
自從入獄以來,他就一直在等。
他告訴自己要耐心,一定會有轉機,他不可能就這樣死去。
可是結果告訴他,沒有機會。
連嚴和風都死了,就等於他最後的倚仗和希望也沒有了,那還有誰能來救他?
誰能救他?
謝知凜的心中一陣絕望。
但是絕望過後,他又升起一腔孤勇。
他不相信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他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逃出去的可能。
想到這兒,他看向那幾個正在喝酒吃肉的獄卒。
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
獄卒過來放飯,謝知凜吃過飯後,忽然就發生了腸絞痛。
他痛得在地上打滾,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冒出來,臉色慘白如紙,就仿佛要隨時死掉一樣。
他是重犯。
又是因為吃了東西,才發生腹痛的。
獄卒不可能不管。
畢竟,他的罪名現在還沒有定,如果就這樣死在獄中,小到獄卒,大到管這卒鑒於的刑獄官,都要負上責任。
於是,獄卒們不敢大意,立馬把他抬出去送去醫館。
也就是在去醫館的路上,謝知凜忽然搶過獄卒腰間的配刀,在砍翻一個獄卒之後,跑路了。
他沒有去彆的地方。
也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
所以直接到了沈括的家裡。
謝知凜並不是去報仇的,他沒有那個勇氣,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殺得了沈括。
他是想去找沈纖纖,想找她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是沈括殺了嚴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