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帝躺在那裡,一時間沉默無言。
兩位宮妃見狀,忽然說道:“不如就讓裴大人去吧,總不能讓那些叛軍闖進城門才是。”
“是啊,皇上,這些人狼子野心,您可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叫裴大人去,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才好。”
安成帝轉了轉眼珠。
裴行淵嗎?
不是他不肯信任,隻是他現在這副模樣,不管對誰,都不得不多一絲提防之心。
他看向不遠處的徐公公。
徐公公是他的心腹太監,已經跟了他三十多年了。
當年還在皇子府邸的時候,徐公公就是他的心腹大伴。
現在,他想問問徐公公的意見。
徐公公讀懂了安成帝眼神中的意思,連忙上前兩步,低眉順眼的道:“啟稟皇上,現在確實隻有裴大人出手,方能震懾叛軍。”
京中文臣武將雖然多,卻都是拉幫結派。
沒有一位孤臣。
而裴行淵,就是那唯一的孤臣。
不用了,還能用誰呢?
安成帝有些死心了。
既然要用裴行淵,那便用,隻是……
他努力的擠出幾個字,“林……疏月……進、進宮……”
裴行淵臉色一沉。
徐公公卻眼睛一亮,道:“這是個好主意。”
說完,轉頭看向裴行淵道:“聽說裴大人府上最近來了一位林姑娘,素有賢德,不如就叫她進宮來住上一陣,有咱家的照顧,裴大人也不必擔心您在前線禦敵時,家中會出什麼事,是不是?”
裴行淵沉著臉道:“她不過是一介村姑,恐難登大雅之堂,我怕衝撞了聖上,還是算了吧。”
安成帝卻堅持。
“送、送她進宮。”
徐公公見裴行淵的臉色不太好看,也理解他的不滿。
畢竟,現在是危急關頭。
平叛雖然是個往上爬的好機會,但一個不小心,恐怕也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最重要的是,安成帝的身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了。
隻有裴行淵一個。
所以現在的裴行淵,絕對不能得罪。
徐公公輕聲笑道:“裴大人不必著急,左右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您先回去考慮一下,也問問林姑娘的意思,等考慮清楚了,再來宮是接虎符也是一樣的。”
安成帝的目光死死鎖著裴行淵,期待著他能答應。
裴行淵的臉上平靜無波,隻是退後一步,行禮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他說完,就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毫無留戀。
徐公公張了張嘴。
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下了。
裴宅。
林疏月不需要等裴行淵出宮,便已經得到了宮中的消息。
安成帝中風了。
現在是半個廢人。
現在叛軍兵臨城下,他可以把虎符交給裴行淵,要求卻是讓她入宮為質。
林疏月詫異的道:“可以啊,裴行淵為什麼要拒絕?”
青玄:“……”
青玄原本是怕她擔心,所以提早一步回來報信。
哪裡會料到,林疏月會是這個反應?
他一時失語,愕然的道:“入宮為質,那是很危險的,大人肯定不會允許您這樣做。”
林疏月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們啊,就是不會換個方式思考,我問你,禁衛軍現在是由誰統領?”
青玄道:“大人啊。”
林疏月道:“錦衣衛呢?”
青玄道:“大人啊。”
林疏月又道:“那東廠呢?”
青玄回答道:“表麵上是裴督公在掌管,可是督公現在病了,大人身為他的義子,相比起外人,那些人自然更信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