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能由笛卡爾那句我思故我在終結一切虛實懷疑。
路塵可不是一般的穿越者。
無論是前世，還是穿越後，他都是個頂級黑客。
他穿越後入侵的世界細節，已經是海量數據了。
光是在鐵鏽星的三年，他入侵了整個藍穀恒星係除銀行與艦隊外的所有係統，幾乎遍覽了所有的信息。
彆的玩家就算為所欲為，最終接觸到的世界細節和算力，不足他億萬分之一。
彆人隻體驗表象，而他關注每一個表象後麵的細節代碼。
何況，他的地圖是整個銀河係。
假如這個世界是虛擬的，那現實中的他也一定是個富戶。
才能買到這麼大的地圖和算力！
再說了，他前世生活的地球就一定是絕對真實的世界嗎？
實際上，人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的思考與體驗。
外物和彆人，其實都可以模擬。
何況，也許意識並不是什麼特彆奇妙的東西，隻是生命的一種高級計算功能。
就算是意識，也可以是模擬的。
但這重要嗎？
影響你擁有自我，擁有獨立思維？
影響你體驗人生，獲得快樂了嗎？
如果整個世界和位麵都是機械的，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那根本沒必要發展出人類的意識——因為這會極大的浪費算力，卻又改變不了結局，無用的東西不會進化出來。
所以，隻要意識是自由的，沒必要在意真實與虛擬，哪怕在前世，遊戲並不逼真，他都想一輩子泡在網吧或自己的遊戲室裡。
他寧願選擇在虛假的遊戲裡打怪，也不想在真實的世界裡搬磚。
當然，前提是你要賺夠玩遊戲的錢，如果你沒有一個好爹的話。
作為一個自己寫外掛、穿越到遊戲裡的穿越者，路塵的格局一開始就打的很開。
回過神來，路塵繼續看導遊信息。
除了無主之地的廣告外，他還發現了大量的招聘信息。
遊戲世界設計師。
神經網絡工程師。
各種前端藝術家。
不止無主之地官方的招聘信息，還有很多小的遊戲工作室的招聘信息。
這些工作室專門設計遊戲世界，接入無主之地，或光環遊戲艙。
“會不會有遊戲迷信公司呢？”
路塵很是好奇。
於是，他找到招聘網站，進去搜了下。
居然還真到了【遊戲迷信】的工作室！
這家工作室成立於五年前，由十幾個人組建的小作坊，現在也隻有幾十個人。
主要是麵向無主之地設計遊戲，提供小眾風格的恐怖、殺戮、獵奇或是末日類遊戲。
招聘網站上有遊戲迷信的地址。
路塵找到招聘郵箱，發去了一份簡曆，準備以招聘的目的，前往工作室地址。
很快，他收到一個在線測試題。
考驗黑客能力的。
畢竟路塵招聘的工作崗位是安全工程師。
測試題難度很大。
以至於路塵花了一分鐘才搞定。
獲得了係統給出的：十星評價！
隨後，獲得了線下麵試的機會。
裡奧寧號很快來到了遊戲迷信工作室所在的泰諾金字塔。
這是第一行星上第三高的建築。
地址顯示，遊戲迷信工作室的地址，居然在金字塔頂層！
愛莉喚醒了歌莉婭，告訴她大致消息，三人準備一起去辦公室逛一逛。
歌莉婭迷迷糊糊醒來，盯著眼前沐浴在夕陽中的金字塔，一臉狐疑道：
“一個小眾工作室，遊戲銷量一般，差評倒是不少，居然也能在金字塔頂層租一間辦公室？不太對勁。”
愛莉隨口道：
“也許還有特殊生意吧。”
路塵沒有說話，視線聚焦在金字塔頂層的建築上。
泰諾金字塔頂層並不是完全尖的。
削平了，平台上有一座圓形底座。
圓台上有一座巨大的，像是斷臂的維納斯一樣的女體雕塑。
路塵在飛船上看了很久，都沒聽見歌莉婭和愛莉在說什麼。
歌莉婭走過來，沿著路塵視線，也看向了金字塔頂的雕塑。
“你連女雕塑也不放過嗎？有必要這麼入神的盯著看？姐姐我身材不比雕塑好一萬倍，你咋無動於衷呢？”
“笨蛋，這是傳送陣！”
路塵看了很久，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女雕塑下麵的圓形底座，正是傳送陣的旋轉台，傳送靈紋隱藏在雕塑的身體內部！
這這可把路塵驚到了。
要知道，傳送陣是帝國最尖端的空間傳送技術，速度遠超飛船躍遷。
據說，帝國最新的傳送陣，可以從銀河係中央一日抵達銀河係邊緣。
不過，需要提前搭設終端與固定線路。
技術難度大，維護成本極高，即便是帝國軍方也很少見到這種裝置。
整個盤古航路，據說隻有帝國要塞阿克琉斯內才有一個小型傳送陣。
沒想到，夜之國居然有一個！
而且，就在遊戲迷信的樓頂。
歌莉婭掐腰佇立，倒是沒有太過震驚。
“夜之國有傳送陣也很正常，帝國的王公貴族們偶爾也要來點刺姬的享受。”
路塵搖了搖頭。
“笨蛋，王公貴族誰家沒有阿登費馬這樣的地下城堡？”
愛莉臉色煞白。
路塵連忙轉移話題，開船降落到泰諾金字塔底層，進入地下船塢。
隨後，三人乘坐金字塔外設的斜梯，沐浴著永不落下的夕陽，抵達金字塔頂層。
走出電梯，進入遊戲迷信工作室。
金字塔的頂層，是個占地超過一千平米的超大斜幕空間。
裡麵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辦公室。
居然做到了每個員工都擁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
大致看了眼，員工裡人數最多的不是靈紋工程師，而是各種風格的藝術家。
滿大廳的雕塑，油畫，積木……
連辦公室都是各自打造的藝術空間。
路塵沒見過比這裡還享受的辦公室。
搞得他真想應聘了。
來到前台。
路塵向其貌不揚的前台姑娘自報家門。
“我是亞爾麗塔冒險團的路飛，是來參加貴公司線下麵試的。”
前台姑娘自顧自的玩遊戲，頭也不抬道：
“裡爾克總裁在二號辦公室等你。還有，隻能一個人進去哦。”
路塵可沒打算一個人進去。
“放心，她們會保持安靜。”
“好吧，如果被轟出來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多謝。”
路塵感覺這裡的安保措施也鬆懈了。
三人隨即在公司一角找到了二號辦公室。
這是公司裡最大的辦公室，也是建築風格唯一正常的辦公室。
咚咚敲門。
沒有回音。
就當路塵以為辦公室裡沒人的時候，裡麵才回了一句：
“請進。”
路塵推門而入。
迎麵看見了地上爬的，空中飛的，牆裡鑽的……
密密麻麻的蟲子，機械蟲子！
五花八門的機械蟲子，在辦公室裡忙來忙去，歡呼雀躍，靈紋閃爍。
看起來在做各種演算。
一位身穿黑色T恤，頭發灰白稀疏，戴著一副不透明機械墨鏡的老者，站在角落裡維修一台老式的神經網絡服務器。
修不好，就重啟。
重啟沒用，就拳打腳踢。
很專業！
路塵看了眼。
這台服務器的核心，用的似乎是類似白須鯨的鯨腦。
看起來，比霧海星的白須鯨純度更高，腦容量更大。
見有客人來了，老頭摘下眼鏡。
露出一副年輕，頭發稀疏，眼神疲憊又亢奮的麵容。
修為六十級出頭，也不算很高。
見路塵始終盯著服務器，露出些許壓抑，他連忙解釋道：
“彆擔心，就算是違法的事情，如果沒有人監督和製裁，那就不是真的違法。”
路塵頷首，自我介紹道：
“我是路飛，是來應聘的，這兩位是來幫我支招的朋友。”
“五年來，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二個獲得在線測試十星評價的應聘者。”
男人頭也沒抬，直到他的餘光看見兩個過於驚豔的美女。
“你怎麼還帶女人進……哦，請坐！”
耷拉的眼皮瞬間來了精神，因過度勞累導致佝僂的身形，也瞬間站直。
男人捋捋稀疏的頭發，自我介紹道：
“我是裡爾克，負責你的麵試工作。
其實我今年也才三十幾歲，這裡隻有我這個總經理會這麼累，而我是自願的……
像路先生這樣的天才一定會懂的吧？”
路塵點了點頭。
這人根本就沒有認出他的身份。
大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恐怖遊戲的極客類型。
“嗯。”
“喝點什麼？”
“三杯濃茶就行了，醒醒酒。”
四隻機械蟲子負責去倒茶。
裡爾克負責給三人搬椅子。
結果整個辦公室，加上他的辦公椅在內也隻有兩張椅子。
路塵讓歌莉婭和愛莉坐下。
自己則和這位總經理站著麵談。
裡爾克端起自己的那份茶，一飲而儘，又看了眼歌莉婭和愛莉，感歎道：
“想不到黑客還能有女伴，我一直以為小時候爸爸是騙我的，現在才知道，我隻是長得沒有你這麼帥而已。”
路塵有些尷尬，開門見山說道：
“其實我並非是來應聘的，而是玩過一款名叫《修道院的無頭殺人案》的遊戲，差點沒被嚇死，想見一見這個遊戲的主創。”
裡爾克一怔：
“你不想做遊戲嗎？”
路塵笑了笑。
“我隻喜歡玩遊戲，玩遊戲很爽，做遊戲生不如死。”
裡爾克有些失望道：
“那你的兩個女伴呢，我們這裡缺美女前端，薪酬可以開到很高。”
路塵依然搖了搖頭。
“可惜，我們都是冒險者。”
裡爾克一聽，更加詫異了。
“都冒險了，還玩遊戲嗎？”
坐著喝茶的歌莉婭終於忍不了了，破口罵道：
“當然，你這鬼遊戲比冒險恐怖多了！”
裡爾克這才想起剛才的遊戲名字，好像有點陌生。
“叫什麼院來著……哦，無頭遊戲啊。
這個遊戲就是因為太恐怖，差點鬨出人命來才從無主之地下架，登陸光環遊戲艙的。
銷量也一般，虧很多，你們如果想找誰麻煩的話：
主程序是我。
設計是阿銀。
至於美術嘛……我想起來了，這個遊戲的美術是人工智能。”
路塵又問道：
“這種拿邏輯靈紋實現神經算法的超前技巧，是你實現的？”
裡爾克點了點頭。
“嗯，不過我也是受阿銀啟發的，我隻是個幫她實現奇思妙想的打工人。”
路塵隱約懂了。
“阿銀是誰？”
裡爾克打開門，指了指位於工作室中央的小金字塔辦公室。
“一號辦公室就是她。”
路塵看了眼，有些好奇起來。
“他現在在辦公室嗎？”
裡爾克搖了搖頭。
“她本人住在帝國本部，十幾天才來公司一趟，做遊戲少，大部分時間是玩遊戲，相當於是第一遊戲體驗官，偶爾她也有很多奇思妙想，我們就負責實現出來。”
“這麼說，他就是你們的老板了？”
路塵猜測，這座豪華工作室的幕後投資人就是這位阿銀。
再賺錢的遊戲公司，也不可能在樓頂修一個帝國傳送陣。
裡爾克眼神閃躲，連忙矢口否認。
“怎麼可能，就是個首席體驗官。”
路塵皺眉，看來這位阿銀還是個不能透露真實姓名的大人物，不能與違法的神經網絡服務器扯上關係。
男人盯著路塵，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姓什麼？”
“路。”
“是叫什麼星穹冒險團？”
路塵一愣，明明是亞爾麗塔冒險團，這家夥完全不看我簡曆的嗎？
是原來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是剛想起來阿銀留下的某個任務？
“是。”
裡爾克眼前一亮，長鬆口氣，有種差點誤了大事的感覺。
“想見阿銀也很容易，她在遊戲裡都有人設的。”
路塵皺眉。
“人設？”
裡爾克笑著解釋道：
“就是虛擬形象體驗官，等她本人過來，就可以吸收這些角色的記憶，相當於自己體驗了遊戲……畢竟，她平時太忙了，沒時間體驗每一個遊戲。”
路塵放下茶盞。
“我能進遊戲看看嗎？”
“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