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霄平靜道：
“仙人不過是高階人類罷了，仙界雖已滅絕，可法則之力仍舊存於世間，不管宇宙如何變遷，人類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莉莉絲仍舊冷笑，恨意畢現。
“廣袤的宇宙有近乎無限的智慧生命可以利用和屠殺，屠夫當然會有出路。”
路塵聽麻了。
他雖然不清楚二人談話的細節，但也能聽出，這是明顯的種族文明之爭，談是非對錯根本沒意義，誰強誰就有理。
這和前世國與國之間、人種與人種之間的矛盾不可同日而語，不能隨意類比，可以近似類比於人類與智慧恐龍間的戰爭。
如果拍成電影的話，大概接近於《侏羅紀世界》或《人猿星球》。
人類文明就算再罪惡，也是給予路塵生命的集體，他是沒資格批評的，哪怕他與歌莉婭相好，成了莉莉絲的女婿，也不可能因此背叛人類這個種族與文明。
但同時，他也尊重莉莉絲對人類的仇恨。
他隻是不會幫忙而已。
不過，身為另一個宇宙的穿越者，他可是無靈世界的人類，和這個宇宙的人類也不算是完全的同族，也懶得幫人類繼續殘害其餘智慧文明。
他能代表的，隻有身為穿越者的，自己。
畢竟，歌莉婭和愛莉都不是純種的人類，小家的和睦也得照顧一下。
眼下，還有很多的疑點，他想要搞清楚。
“打住，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聽眾，以一種我能理解的方式說話呢？”
莉莉絲獨眼瞪著路塵。
“你有何疑惑？”
路塵倍感壓力，感覺如果自己說錯話，隨時可能會被嶽母大人給吃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人類當年在征服銀河係的過程中，確實滅絕了很多智慧文明，不知嶽母大人是什麼種族，又為何能存活至今？”
聽到銀河係三個字，莉莉絲忽然笑了，笑的豎眸橫瞳，恐怖至極。
“銀河係？你太天真了，人類的罪惡超出你的想象……若非見你有與萬靈通魂、體恤弱者之善心，與彆的人類截然不同，縱使有歌莉婭阻攔，我也早殺你了。”
路塵嚇得一哆嗦……感謝灰鴉老師！
聽的出來，莉莉絲似乎對銀河係抱有極大的仇恨。
“是是是，可嶽母大人的意思難道是，您並非來自銀河係的文明？”
莉莉絲雖然怒不可遏，但事已至此。
歌莉婭選擇了路塵，意味著她的所有計劃最終都要路塵來實現。
有必要告訴他真相。
“靈氣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銀河係所謂的靈氣複蘇，必然伴隨著銀河係外的生靈塗炭，直至你再也無法在浩瀚星空見到河外星係的痕跡，仿佛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路塵眉頭一皺。
什麼？
靈氣並非無緣無故的出現？
是河外星係的消失，促使靈氣複蘇？
“就算河外星係生靈塗炭，也不至於讓所有的河外星係消失吧？我還以為，宇宙大爆炸讓最近的河外星係的退行速度超出光速，以至於達到某個極限之後，人類的可見宇宙裡，隻剩下了孤零零的銀河係。”
莉莉絲搖頭冷笑道：
“人類真是善於給自己人洗腦的動物。
你有沒有想過，人類能活到河外星係退出人類可觀測宇宙時嗎？那可是以億計年的！
你以為深淵是從何而來的？
難道深淵是宇宙本身的結構嗎？”
路塵不以為然，反問道：
“不然呢，難道還是人類所為，人類要是有這麼大本事，豈不是人人都能成神了？還能被幽冥嚇破膽？”
瓊霄也微微頷首，讚成路塵的看法。
“莉莉絲，你太高估人類了，這種事情隻能是天道所為，銀河係隻是恰好成了幸運者，但同時也將人類困在銀河係的囚籠裡，再也無法觸及天聽了。”
莉莉絲冷笑道：
“天道？何謂天道？連天道碑都被滄瀾子破碎了，哪還有什麼天道……
所謂天道，隻是你們人類為惡的幌子與替罪羊。
從來沒有什麼替天行道，隻有你們人類以此為借口，炸乾宇宙中所有的生靈。
如今，連銀河係的靈氣都已經枯竭，在真正的地獄到來之前，你們人類就要開始自相殘殺了。”
路塵聽的有點懵，好好捋一捋事情的來龍去脈。
某個未知的原因導致宇宙坍塌，導致所有的河外星係收縮進深淵，與銀河係互為表裡，以自身靈力供給銀河係。
這就是靈氣複蘇的起源。
靈氣複蘇讓銀河係變成了天堂，讓河外星係變成了地獄。
而莉莉絲正是來自於河外星係的文明，沒有被深淵殺死，反而進化出了魔血，成功在深淵裡存活下來。
也許，她就是魔族的起源。
等等……
路塵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在他剛來到盤古大陸，冒險的第一站，是一個叫做真靈大陸的封閉世界。
在上古人類的飛船日誌裡，他發現了人類毀滅彆的文明種族的特殊手段——
正是冥毒！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人類從莉莉絲或魔族身上提取的冥毒，還是人類自己發明的終極武器冥毒，以此毀滅了深淵裡所有河外星係文明。
不管如何，它們的結果都一樣，形成一個聚集了特殊靈力的內核，為人類所用。
冥核或魔是那麼的完美，竟將幽冥或幽魔的所有力量聚集於一處，以特殊方式凝結，它們的物理特性極其穩固，不容易碎裂，其內靈力也不會輕易散逸，曆久彌新。
像是某種……
生物電池。
當年在人類尚未走出母星時，就提出了完備的滅絕其餘文明的各種方案。
他人，即是地獄。
路塵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真正的地獄……是指什麼？”
莉莉絲忽然大笑不止。
“你有沒有想過，等靈氣完全枯竭後，深淵的虹吸之力會反噬毀滅整個銀河係？”
路塵心中一驚，剛穿越過來時，他還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過怎麼算也是以億計年的，就跟太陽終究會超信息爆炸，坍縮成黑洞一樣，與他這個穿越者毫無關係。
但現在聽莉莉絲的話，似乎這個過程一定會加速。
難道，靈氣完全枯竭之時，就是銀河係毀滅之日？
享受靈氣複蘇的天堂後，人類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迎接人類的，將是地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