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顯然還沉浸在自己的“宏圖偉略”被打斷的不爽中,但易中海的積威猶在,他也不好公然對抗,隻能悻悻然點頭:
“去!當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他易中海又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這時,劉海中的老婆端著一盤窩窩頭走了出來,招呼著:
“當家的,陳師傅,先墊墊肚子吧。光喝酒傷身。”
陳鋒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屋子的另一角。
那裡也擺著一張小矮桌,劉海中的三個兒子,劉光齊、劉光天、劉光福,正圍著桌子悶頭吃飯。
與主桌上還算豐盛的下酒菜不同,孩子們那桌上,隻有一個盤子,裡麵是幾塊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一個孤零零的魚頭,還有幾截魚尾巴。旁邊是一盆清湯寡水的野菜糊糊。
三個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隻能吃這些殘羹冷炙。而主桌上的劉海中,還在為自己那點官癮和不公待遇憤憤不平。
陳鋒心中冷笑一聲。
這位二大爺,天天把“當官”、“級彆”、“待遇”掛在嘴邊,在外麵裝得人五人六,在家裡卻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苛刻。連點像樣的飯菜都舍不得給,指望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出息?格局太小,心胸太窄,難怪一輩子都隻能在易中海下麵蹦躂。
“嫂子費心了,”陳鋒站起身,臉上帶著客氣的微笑,“我吃好了。時間不早了,去中院聽聽會。”
劉海中也跟著起身:“行,那咱們一塊兒過去。”
……
陳鋒牽著妹妹陳月月的手,從劉海中家出來,往中院走去。
月月的小手被哥哥溫暖的大手包裹著,仰著小臉,好奇地問:
“哥,開會是要說什麼呀?”
陳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院裡的一些事情。月月跟著哥就行。”
剛走到通往中院的月亮門附近,迎麵就撞上了兩個人。
正是許大茂和他的媳婦兒婁曉娥。
許大茂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放映員製服,頭發梳得油光水滑,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但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假:
“哎呦!這不是陳副班長嗎?恭喜!恭喜啊!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班長,還拿了那麼多獎金,真是前途無量啊!”
他語氣誇張,眼神裡卻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嫉妒和酸溜溜的味道。
婁曉娥站在他旁邊,穿著得體的連衣裙,氣質嫻靜,對著陳鋒溫和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她對丈夫這副嘴臉似乎有些無奈,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
陳鋒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許放映員,客氣了。”
許大茂湊近一步,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帶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神秘感:
“陳師傅,聽說了嗎?賈東旭那小子,腿徹底廢了!嘖嘖,真是報應啊!平時仗著易中海撐腰,在院裡橫行霸道的,這下好了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矛頭直指即將召開的全院大會:
“我猜啊,老易頭這會兒召集開會,肯定沒好事兒!八成是想讓大家夥兒給賈家捐錢呢!”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陳鋒,擠眉弄眼:
“陳師傅,你現在可是高工資,手裡還有獎金,可得捂緊了!彆當那個冤大頭!他們賈家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個無底洞!多少錢都填不滿!”
婁曉娥聽不下去了,嗔怪道:
“大茂!少說兩句!人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
許大茂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曉娥你就是心太軟!這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說了,我這是提醒陳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