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祥指著陳鋒,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安排何雨柱同誌,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自從他離開食堂後,廠裡的夥食水平直線下降!”
“工人們怨聲載道,說飯菜難以下咽,嚴重影響了生產積極性!”
“我這是為了穩定我們廠的後勤保障,為了讓幾千名工人同誌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可口飯菜!”
“這都是為了工作!”
“至於秦淮如同誌!”
周瑞祥的語氣變得沉痛起來。
“她的丈夫賈東旭,是我們廠裡的二級鉗工!”
“雖然年紀輕,職級也不高,但為了廠裡的生產,不幸發生事故,落下了終身殘疾!”
“他們家頂梁柱塌了!一家老小,嗷嗷待哺!”
“我們廠,難道不應該對為我們做出過貢獻的工人和他的家庭,負責到底嗎?”
“讓她頂替丈夫的崗位,這完全符合我們的人事流程,更是我們廠人文關懷的體現!”
“這有錯嗎?”
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愛護工人的活菩薩呢。
陳鋒在心裡都給他鼓上掌了。
好家夥,這口才,不去搞傳銷都屈才了。
死的都能讓你說成活的。
周瑞祥喘了口氣,再次將矛頭對準了陳鋒,進行最後的致命一擊。
“反觀你陳鋒安排的都是些什麼人?”
“劉光福!閻解成!他們在廠裡有具體的工作崗位嗎?有編製嗎?”
“沒有!他們每天就是在車間裡瞎晃悠,領著工資不乾活,純粹是你安插進來的兩個閒人!”
“這是在給我們軋鋼廠增加負擔!這是在損害我們全體工人的共同利益!”
“這種行為,難道不應該嚴懲嗎?不應該重懲嗎?”
“隻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引以為戒,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周瑞祥的聲音在會議室裡回蕩,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陳鋒知道,今天這一關,自己是躲不過去了。
不過,他一點也不慌。
罰吧,罰得越狠越好。
他倒是很期待,等過兩天,自己升官的消息傳出來時。
在座各位,尤其是周瑞祥和他老丈人,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那場麵,一定很“解壓”。
聽完周瑞祥的“陳述”,大領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清了清嗓子,身體微微前傾。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知道最後的審判即將到來。
大領導開口道:
“同誌們。”
“剛才周瑞祥同誌的一番話,說得很好,很有道理。”
“我們是人民的工廠,既要抓生產,也要抓思想,更要抓紀律!”
“關於陳鋒同誌違規安排人員入廠一事,人證俱在,事實清楚,性質嘛,也很明確。”
大領導的語氣頓了頓,像是在給陳鋒最後的審判書蓋上印戳。
“這是典型的一言堂!是濫用職權!是對我們廠規廠紀的公然挑釁!”
“這種風氣,絕不能助長!”
“所以,經過廠委會的慎重考慮,我們決定……”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享受著掌控一切的感覺。
周瑞祥的嘴角,已經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
楊廠長此時隻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隻有即將退休的李副廠長,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決定,免去陳鋒同誌項目負責人的職務!”
“讓他立刻從一線崗位上脫離出來,好好地進行反思,深刻地進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