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那隻殘缺的右手突然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像是被無形的電擊著。
他的身體也跟著打起了擺子,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鑽心的疼痛,即便是時隔許久,光是想起來,都足以讓他崩潰。
“啊……啊!”
他痛苦地低吼著,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一大媽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扶住他:
“老易!老易你彆想了!求你了彆想了!”
易中海卻猛地掙脫她,用儘全身力氣,再次指向陳鋒。
他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這一指。
“都是你!陳鋒!”
“是你毀了我!是你把我逼上這條絕路的!”
“要不是你,我易中海的前途能被毀了嗎?”
“我現在,本該是廠裡最受尊敬的八級鉗工!”
“甚至……甚至都有可能提拔成工程師!”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仿佛要將自己的肺都吼出來。
“我的一切,都被你毀了!是你!”
整個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易中海這番自殘的“真相”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為了回家,竟然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這得是多大的怨念,多大的絕望啊?
一時間,不少人心底裡都生出了些許同情。
然而,作為被指控的“罪魁禍首”,陳鋒的臉上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他甚至還掏了掏耳朵,一副“你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要開始表演了”的架勢。
等到易中海吼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陳鋒才慢悠悠地開口了。
“哎喲喲,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他一臉浮誇地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
“一大爺,您這不去說評書真是屈才了,這故事編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不過嘛……”
陳鋒話鋒一轉,嘴角的譏諷毫不掩飾。
“您可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行嗎?”
“還工程師?就您?”
他上下打量著易中海,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您今年高壽啊?五十多了吧?腦子還好使嗎?眼神還好用嗎?”
“廠裡提拔工程師的那些文件,您能看明白上麵的字兒不?”
“再說了,廠裡那麼多年富力強的大學生、年輕技術員都排著隊呢。”
“什麼時候輪得到您一個思想有問題、被發配去大西北改造的八級‘鉗工’啊?”
“您這是活在夢裡還沒醒呢?”
陳鋒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精準地紮在易中海最脆弱的自尊心上。
易中海剛想反駁,陳鋒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退一萬步講,就算,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混成今天這樣,那也是你自找的!活該!”
“你還有臉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陳鋒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掃視著院裡的每一個人。
“彆的不說,就說你在咱們這個院兒裡乾的那些事兒!”
“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天天端著你那個破一大爺的架子,張口‘為了咱們院好’,閉口‘大家要團結’!”
“呸!”
陳鋒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說白了,不就是道德綁架嗎?!”
“打著集體主義的旗號,用大道理壓人,逼著所有人圍著你轉,滿足你那點可憐又可悲的權力欲和虛榮心!”
“我說的對不對啊,一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