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死死扼住,窒息的恐懼感讓孫權新從崩潰中掙紮出來。
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他血紅著雙眼,死死地瞪著祁同衛,嘶吼道。
“如果不是你這個蠢貨辦事不牢!我怎麼可能暴露!”
他伸出雙手,指甲像鉤子一樣,朝著祁同衛的臉上狠狠抓去。
“我早就跟你說了!賬本要處理乾淨!處理乾淨!”
“你他媽的就是個廢物!”
“啊!”
祁同衛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吃痛之下,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
兩個人,就像是市井街頭為了爭搶食物而撕咬的野狗,徹底撕下了所有偽裝。
你抓我的臉,我掐你的脖子。
他們互相咒罵著對方,用儘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曾經稱兄道弟,一起分贓的“好兄弟”,此刻卻恨不得生啖其肉,寢其皮。
會議室裡,上演著一出你死我活的全武行。
然而,在場的其餘小領導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拉架。
他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誰還敢去摻和這兩條大魚的生死局?
更何況,這兩人之間的仇恨,已經不是他們能化解的了。
而陳鋒和他帶來的人,更是雙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觀。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看著他們從兄弟變成仇人,看著他們互相撕咬,發泄著心中最後的瘋狂。
有時候,讓狗自己去咬狗,比親自動手要有趣得多。
終於,兩人似乎都耗儘了力氣。
孫權新一把推開祁同衛,癱坐在地上,指著他,聲嘶力竭地怒罵道。
“我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年!”
“我的前途!我的退休金!全完了!全被你這個蠢貨給毀了!”
“我問你!老子平時分給你的那些紅,你他媽的是不是都喂了狗了?!”
祁同衛捂著臉上火辣辣的傷口,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和憤怒。
他喘著粗氣,惡狠狠地駁斥道。
“我他媽怎麼知道會這樣!”
“那本破賬,我早就扔進垃圾桶裡了!”
“誰知道那個叫王北的,跟條瘋狗一樣,天天盯著垃圾桶不放,硬是給翻了出來!”
“你有本事,你去找王北算賬啊!”
“你有本事,你去找王北算賬啊!”
祁同衛的這句話,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燙在了孫權新那根已經繃到極限的神經上。
王北!
孫權新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那雙因為缺氧和憤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他不再看祁同衛,而是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掃視著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
那些剛剛還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小領導們,被他這森然的目光一掃,
頓時如墜冰窟,一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縮進牆縫裡。
“嗬嗬……”
孫權新喉嚨裡發出一陣乾澀而詭異的笑聲。
“都該死!”
他猛地抬起手指,像個瘋子一樣,胡亂地指著會議室裡的所有人。
“你們他媽的都該死!”
“憑什麼!”
“憑什麼就我和祁同衛兩個人倒黴!”
“你們哪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啊?!”
他的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你們以為你們跑得掉嗎?”
“我告訴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要死!大家就得一起死!”
“誰也彆想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