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
她挺起小胸膛,意氣風發地一指王欣。
“等我學成了,我就是王欣姐名正言順的師傅了!”
“到時候,我看你還敢不聽我的話!”
王欣被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
“行啊,我的小師傅。”
她順著陳月月的話打趣道。
“隻要你能學到你哥一半的本事,我就認你當我的二師傅,以後你說東我絕不往西!”
“真的?”
陳月月激動地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那我們拉鉤!誰說話不算話誰是小狗!”
陳鋒看著自家妹妹這幼稚的舉動,忍不住調侃道。
“哎喲喂,我沒看錯吧?”
“這是前兩天還嚷嚷著要去學校當大姐頭,罩著整個年級的陳月月同學嗎?”
“怎麼今天還玩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遊戲了?”
“這畫風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陳月月小臉一紅,梗著脖子反駁道。
“你懂什麼!”
“我們語文老師說了,這叫‘君子一諾,重於九鼎’!”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這是在跟王欣姐確認我們之間的約定,是神聖的儀式感!才不是小孩子玩遊戲!”
她一套一套的詞兒,說得有理有據,引得滿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一向溫柔嫻靜的李秀芝,也笑得眉眼彎彎,靠在陳鋒的肩膀上。
陳鋒笑著揉了揉陳月月的頭發,心中一片溫暖。
工作了一天的疲憊和壓力,在這樣輕鬆歡樂的家庭氛圍裡,不知不覺就消散得一乾二淨。
有妻有妹,有朋友,有熱氣騰騰的飯菜,有歡聲笑語。
這大概就是奮鬥的意義,是人世間最踏實的幸福了。
然而,陳鋒家的燈火有多明亮,笑聲有多溫馨,
就襯得四合院裡某些角落的陰暗愈發刺眼。
中院,賈家。
屋子裡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泡,光線暗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和黴味。
賈東旭麵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瞪著結滿蜘蛛網的屋頂。
隔著牆,後院陳鋒家傳來的陣陣笑聲,
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憑什麼?
憑什麼他陳鋒就能住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其樂融融?
而自己,曾經也是軋鋼廠裡受人尊敬的鉗工,現在卻隻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這裡等死!
嫉妒的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儘。
“笑!笑!笑!”
賈東旭的喉嚨裡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臉色因憤怒而扭曲。
“有什麼可笑的!”
“老天爺真是不開眼!怎麼不一道雷劈死他們一家子!”
他越想越氣,猛地捶了一下床板,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陳鋒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運氣好點嗎!”
“我要是沒癱,我能比他差?!”
“秦淮如那個賤人!肯定也是看上他家有錢有勢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他惡毒地詛咒著。
“都彆得意!等我死了,我變成厲鬼,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要帶著你們……帶著秦淮如,帶著陳鋒他們一家,全都給我下地獄!”
一旁的賈張氏看著兒子猙獰的樣子,嚇得心驚肉跳。
她連忙上前,撫著賈東旭的胸口。
“兒啊!我的兒啊!你可彆生氣了!”
“你這身子骨,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賈張氏說著說著,渾濁的老眼裡就流下了淚水。
“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可怎麼活啊!”
她哭訴著,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你爸走得早,媽就指望你了,
你要是沒了,我們這一家子就真的沒法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