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氣得直翻白眼。
這小子,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
明明是算計了她,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她指著傻柱,“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
雖然滿肚子火,但聞著那誘人的肉香,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老太太罵罵咧咧地轉過身,還是一步一挪地回自己屋裡端窩頭去了。
看著老太太氣呼呼的背影,傻柱嘿嘿一笑。
搞定。
他心裡琢磨著,看來有時候,人還是得學學陳鋒。
臉皮厚點,才能吃飽飯啊。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再說。
很快,聾老太太端著兩個黑乎乎的窩頭回來了。
她一屁股坐在桌邊,也不看傻柱。
拿起一個窩頭,狠狠地掰了一塊。
在豬蹄湯裡泡了泡,然後塞進嘴裡。
湯汁浸透了窩頭,那股子濃鬱的肉香瞬間在口腔裡化開。
聾老太太一邊嚼著,一邊還在小聲地嘟囔著罵傻柱。
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停。
她吃著這頓自己花錢買來。
卻隻能喝湯蘸窩頭的“大餐”,滿心的無奈和憋屈。
夜深了。
賈家的西屋裡,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秦淮茹蹲在床邊的舊木櫃子前,把一個個抽屜都拉了出來,翻了個底朝天。
“嘩啦啦……”
幾枚硬幣和幾張毛票被她倒在手心,仔細地數了又數。
一塊,兩塊,三塊五毛七。
就這麼點。
秦淮茹的心,跟著這幾枚硬幣一起,沉到了穀底。
明天,棒梗就要交學費了,五塊錢。
還差一塊四毛三。
她把家裡所有能藏錢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連米缸底下都沒放過。
可結果,還是沒湊夠。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回去了。
秦淮茹歎了口氣,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裡屋。
婆婆賈張氏就睡在那兒。
她知道,那老虔婆手裡肯定有錢。
那是她攢了一輩子的私房錢,是她的命根子。
不到萬不得已,秦淮茹真不想去觸那個黴頭。
可現在,為了棒梗……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裡屋門口。
“媽,您睡了嗎?”
屋裡傳來賈張氏警惕的聲音。
“乾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跟做賊似的!”
秦淮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了進去。
“媽,我……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
賈張氏從被窩裡坐起來,眯著眼睛打量著她,一臉的不好惹。
“有屁快放!我老婆子明天還得上工呢!”
秦淮茹搓著手,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那個……棒梗明天要交學費了。”
“還差……還差一塊多錢。”
“您看,您能不能先……”
話還沒說完,賈張氏的眼珠子就瞪圓了。
“什麼?!”
“跟我要錢?秦淮茹,你臉皮可真夠厚的!”
“我給你的錢呢?每個月的工資呢?都讓你吃了?”
賈張氏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
秦淮茹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隻能小聲辯解。
“家裡到處都要花錢,米麵糧油,哪樣不要錢?”
“東旭每個月還要吃藥……”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