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正說得眉飛色舞,卻沒發現閻埠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三塊五塊?
也值得拿出來吹?
閻埠貴昨天受的氣,正好沒地方撒,傻柱這算是撞槍口上了。
他冷笑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何雨柱。
“傻柱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眼界,還是太窄了。”
“嘿?”
傻柱一愣。
“我這日賺三五塊,還叫眼界窄?”
“三塊五塊算什麼?”
閻埠貴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他把昨天從劉海中那裡受到的鄙視,原封不動還給了傻柱。
“你知道人家陳鋒一天掙多少嗎?”
“你知道人家屋裡擺的是什麼寶貝嗎?”
傻柱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
“什麼寶貝?”
閻埠貴下巴一抬,吐出了那個他昨天剛學會,並且演練了一晚上的詞。
“VCD!”
“看過嗎?”
“啥……啥CD?”
傻柱的表情,跟昨天晚上的閻埠貴如出一轍。
看到傻柱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閻埠貴心裡瞬間平衡了。
被劉海中鄙視的鬱悶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一個匣子,一張比巴掌還小的碟片,放進去,電視上就能看電影!”
“彩色的!想看什麼看什麼!比電影院的片子還新!”
“你那一趟活兒賺個三塊五塊的,夠買人家一張碟片嗎?”
閻埠貴越說越起勁,仿佛那VCD是他家的一樣。
傻柱徹底聽傻了。
他引以為傲的力氣和賺錢能力。
在“VCD”這個他聽都沒聽過的玩意兒麵前,瞬間變得不值一提。
他張了張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尷尬極了。
看著傻柱吃癟的樣子,閻埠貴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
他推起自己咯吱作響的自行車,慢悠悠地往院子外走去。
贏了傻柱,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閻埠貴推著自行車出院子,心裡仍因劉海中調侃的事不服氣。
閻埠貴推著車走了。
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對他無情的嘲諷,在傻柱耳邊無限循環。
他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
手裡還拎著準備拉活兒用的粗麻繩,此刻卻覺得有千斤重。
VCD……
彩色的……
比電影院的片子還新……
一張碟片就得三五塊……
閻埠貴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他引以為傲的日入三五塊,在人家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
甚至,隻夠買一張什麼……碟片?
傻柱活了快三十年,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天”。
他以前覺得,這四合院就是他的天。
他在這院裡憑著一身力氣和廚藝,誰都得高看他一眼。
可現在,一個他聽都沒聽過的“VCD”。
就把他所有的驕傲和底氣,砸得粉碎。
他突然覺得這個院子,有點小了。
小的讓人喘不過氣。
以前覺得這院裡的人情世故,鄰裡關係,就是生活的全部。
現在看來,自己就像那井底的蛤蟆,隻看得到頭頂那一片天。
而陳鋒,那個以前不聲不響,甚至有點悶的家夥。
早就在井外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
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萌生了想要離開這個院子的想法。
…………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港島。
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平穩地駛離啟德機場。
車後座,一個穿著考究西裝,梳著一絲不苟油頭的男人,正閉目養神。
他就是鄭穆。
司機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板的神色,大氣都不敢喘。
“老板,這次回內地,還順利嗎?”
司機沒話找話,試圖打破車內沉悶的氣氛。
鄭穆緩緩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