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丹爐下的地火,燒的正旺。
環壁的花形青紋靈光,感應著實驗室裡縱橫的劍氣,而變得忽明忽暗。
半月形的玉石實驗台一片狼藉。
台麵隱約印出淩亂窈窕的漬影。
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有的玻璃碎片上還沾了點血,不知道從哪劃傷的。
銀月撫胸起身。
她之前看起來很疲憊,從語氣到身子骨都是軟的,現在反倒麵色紅潤,神采奕奕,宛如少女。
低頭看了眼被撕裂的黑紗絲襪和棉白內衣,銀月搖了搖頭,憑空套上白大褂,用黑皮筋將淩亂的頭發紮起來。
李遙也跟著穿上青衣。
他屬實沒想到,這麼個大科學家、大美女,居然用這種兩塊錢一根的黑皮筋紮頭發。
這是黑皮筋的巔峰了。
樸素的才是最性感的。
雖然李遙自己穿的青衣也不值錢,但他喝的酒茶可都不便宜。
老板娘的衣服大多是自己織的,便宜又漂亮。
銀月取來掃帚,將地上的玻璃片和血漬清理乾淨,忽然有些心疼的說:
“雖然滅毒實驗已經做完,但這些實驗器材陪我一百多年了……”
李遙本有些愧疚,但仔細一想。
不對啊!
“我想想看,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些瓶瓶罐罐,好像不是我碰掉的哦。”
“你……”
銀月登時接不上話,一想起剛才的事,臉紅到了耳根。
李遙回味良久。
不愧是加一起超過千歲的夕陽紅組合,剛開始還矜持的很,轉眼就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
而他一直擔心的幾件事,都沒有來搗亂。
位麵晶壁很穩固,沒有絲毫破裂的跡象,也沒看到神秘巨獸的身影。
而係統的任務進度也沒有提升,說明這隻是單純的夕陽愛情,並不涉及國仇家恨,宇宙進程。
也許是銀月從身體到靈魂完全接受了他,紅衣女人也就全程隱身了。
畢竟,出來也傷不了李遙,索性眼不見為淨,不見這種齷齪的畫麵。
打掃衛生時,銀月忽然看到李遙的青衣後,全是鮮血。
她忽然有點懵。
李遙的青衣明明扔的很遠,怎麼會沾到血呢?
給李遙掀開一看,滿背上都是淩亂的血口子……
忽然想起什麼,既羞恥,又心疼。
“我給你上點藥。”
“上什麼藥啊,你見過有軍人給勳章上藥的?”
李遙何止是不給上藥,他強行壓製住細胞自愈,任由其流血結痂,好留下傷疤,也算是個紀念。
身為劍聖,想留個勳章,太難了。
他還算好的了,要是那些修煉成金剛不壞之軀的體聖,豈不是一輩子都沒女人能破防?太慘了。
銀月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我以為像你這種男人,不會在乎什麼無聊的勳章。”
李遙解釋道:
“這不是第一次嘛,而且我這不是一般勳章,這跟退役老將軍掛的滿身勳牌一樣,我這是一戰成名,著作等身,一定要留著紀念!”
銀月撅起嘴,不太相信李遙的話。
“你真是第一次?當我這個醫生是混飯吃的嗎?男人第一次哪有這麼厲害的。”
李遙一邊扣上襟扣,一邊自豪道:
“我是劍聖,劍術通神,可不是一般男人。”
銀月撇撇嘴,一臉嫌棄的說:
“太臟了……作為第一次,一點也不美好。”
她的臉上早已恢複端莊神色,但如水的眸子裡卻滿是甜蜜。
這仗打得,過癮呐!
李遙沒想到,自己初戰即巔峰,一戰成名。
再看銀月老婆,不銀月教授,穿著白大褂……
穿了,又沒完全穿。
看的李遙是一個頭兩個大。
李遙身上都是臭汗,實驗室裡也一片狼藉,確實不算美好。
於是試探的問:
“要不,去泡個澡補一次?”
“你不要臉。”
銀月嗔怒罵道,忙掃完地,取出丹爐裡的藥,又快速做了幾次對比滅毒實驗。
“平均殺毒率九十三,算不上特彆完美,但也夠用。”
“一百斤脊髓液,配合骨灰,省著點用的話,應該能做出足量的藥丸、藥劑和霧劑。”
“而且,藥方拿給叛軍應該也能仿製,你儘快聯係掬風吧。”
李遙心思完全不在藥上麵。
“等天亮哦。”
說罷,隨手拿了些酒茶點心,單手扛起了老板娘,走出了實驗室。
銀月身子一軟,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有氣無力的喊:
“你、你……手彆按這裡呀!我沒之前那麼累了,又不是不能走。”
李遙根本不搭理她,扛著就跑。
出了密道,來到臥室。
春蛙秋蟬正睡在銀月的床上,而三隻飛鼠娘則睡在樓上李遙辦公室裡。
“總感覺她們在裝睡。”
“噓……”
李遙輕步走出臥室,穿過後院,來到了竹林。
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鄰家忽然傳來了公雞的打鳴聲。
李遙感覺不對勁。
“幾點了啊?公雞怎麼打鳴了?”
銀月紅著臉捶了他一拳。
“你還敢說。”
李遙看了眼手機。
好家夥,淩晨四點多了!
還記得,他和銀月子夜就開始……
四個小時?
怎麼感覺才過去半個小時?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相對論?
四個小時,有這麼長時間?
不止右肩,李遙忽然感覺整個腦子都變得軟呼呼。
第一次親手體會到了銀月的格局,方知宇宙之浩渺,時空之無限……
他開悟了。
病毒算什麼?帝國算什麼?叛軍星賊王又算什麼?不過都是些螞蟻、塵埃罷了。
胸懷宇宙才是王道。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銀月要當醫生了,穿彆的學生扛不住。
隻是……
他忽然感覺腰子有點軟,而肩上的銀月,臉色卻是愈發嬌嫩紅潤。
李遙猛地想起,當時拿到陳昂的螺盤紅參,老板娘說留著有大用……
好家夥,原來在這等著他!
上了年紀的女人太可怕了。
好在今夜月色很美,圓潤皎潔,折射一抹幽藍的暗光。
晚風徐徐吹拂,藥園的幽香彌漫在整個竹林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