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終日被幻術迷霧籠罩,就算突破扭曲空間,也無法抵達地麵。
行星北極,是一片黑霧籠罩的遠古叢林。
密集的樹乾筆直如柱,一一直插天際,乾枯的樹乾上沒有枝丫,隻覆蓋了一層龜裂的黑樹皮。
叢林裡某未知角落,一座灰白色的圓形祭壇。
祭壇表麵刻印了複雜難辨的詭異文字,詭異的囈語忽遠忽近,在黑霧深處縈繞不絕。
這顆行星,名為祭壇星。
是七狂獵的後補隊員,布條男【俊子】的專屬落腳點和聯絡地。
俊子負手站在祭壇邊,一身黑袍與包裹頭部的白布條,無風自動,在清淡的黑霧中發出詭異的簌響。
全身上下,隻露出枯槁的雙手和宛如深淵岩漿的赤色眸子。
俊子並不喜歡祭壇星這鬼地方。
這裡總有種被某個女人完全掌控、無法逃脫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身為七狂獵的唯一後補隊員,想要聯係七狂獵正選隊員,隻能通過這座祭壇。
同時,這座祭壇自帶的上古空間法陣,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抵達宇宙任何地點。
前提是要有目標的準確坐標。
比如……
瀾斯卡恒星係的翼海星。
俊子抬頭看了眼黑霧籠罩的天空。
一頭頭水母冥獸在空中遊弋,安靜的像是末日降臨前的瞬間。
使徒,是俊子一手組織的下線半宗教機構,不止在翼海星,在宇宙中很多其他地方都有。
目的是尋找神的蹤跡。
水母冥獸是他最常用的工具,常用來假扮神明,襲擊,監控……
布置在翼海星的水母冥獸,本意是為了監控沉魚公主的動向。
中間收到星瀾公主的消息,便配合她執行對沉魚公主的暗殺。
說起來也奇妙。
幾個月前,星瀾公主是一直在暗殺他的。
雙方實力相當,折騰很久也沒分出勝負。
直到星瀾公主某一天突然發現,他隻是七狂獵的後補,再也沒了追殺他的興致。
兩人反倒不打不相識。
他們在各自組織都是沒有太大話語權的新人,決定暗中達成戰略合作,在不損害雙方組織利益的基礎上,互通有無,以應對日益嚴峻的宇宙亂局,也方便在各自組織拿到話語權。
第一次合作,竟是暗殺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沉魚公主。
恰好維多利亞、沉魚公主,乃至星瀾公主自己,恰好都是他的重點監控、考察的對象。
這是那個女人給他的入門任務。
任務很低階。
但不得不做。
這時候,祭壇東邊的叢林裡,一個高大豐滿的身影徐徐走來。
八伬夫人在黑霧叢林裡建了一座私人彆墅,繼續做實驗。
水母冥獸就是她改良的物種,比原先的版本更恐怖,監控力度也更高。
“看你的樣子,是發生了意外?”
她問俊子道。
俊子背著手,看了眼這個女人。
她的頭發紮成單馬尾,換成一身白大褂,右手依然是五把手術刀,褪去恐怖與詭異,顯得有純粹的學術氣息。
模樣意外的清純,算是美女了。
“想不到,在翼海星也能碰到你的老朋友。”
八伬夫人對新版水母冥獸的掌控力比俊子更強,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
“李遙是我的仇人,不是朋友。”
“他對你可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那是因為銀月教授的關係,我不會感激他的。”
“李遙插手了星瀾公主對沉魚公主的暗殺行動,造成我們沒能看清沉魚公主的真正實力,這個十七歲的帝國偶像至今仍是個迷……你在帝國知道什麼消息嗎?”
“我在帝國的時候,沉魚公主的奶奶還沒出生。”
“這說明她真的隻有十七歲。”
這樣說著,俊子又道:
“幽冥出現後,帝國實驗室最近幾十年的行動十分隱蔽,連我都沒查到什麼實際內容……你有什麼情報嗎?”
“一百年前,收割者計劃失敗後,在多拉格爾造成了冥毒擴散,此後幽冥遍布全宇宙所有星域。”
“羽翼漸豐的軍部和腐朽的宮廷互相推責,造成帝國內部的割裂。如今軍部幾乎執掌帝國所有的重要命脈,宮廷已經被半架空了,目前隻有教育和財政還握在手中,這才推出沉魚公主這樣的帝國偶像出來。”
“軍部現在的主要精力,放在製造屠冥機甲上,一方麵用於獵冥,另一方麵也是借口,一個給軍部調取軍費、擴充裝備的理由。”
“而之前的生物實驗,則推給了宮廷管轄的幾個學院繼續做研究,現在的研究方向似乎朝人工智能轉變,具體計劃我也不清楚。”
末了,八伬夫人補充一句。
“這些情報,我也是聽我當年的同學閒聊說到的,不確定準確性。”
俊子點了點頭,又好奇道:
“除了公主,有個人名叫無玉的人似乎有些奇怪,不管遇到什麼陷阱,總能逢凶化吉。”
八伬夫人道:
“那是舊四大家族的新人,四大家族曾經從同盟叛逃帝國,立過功勞,但一直沒有被封貴族,不過和皇帝關係不錯,總是能出一些奇怪的人才。”
俊子這些年對帝國發生的事知之甚少,眸光帶有回憶之色。
“四大家族,真是個遙遠的名字,現在沒有這個稱呼了吧……”
八伬夫人搖了搖頭。
“與其關注沉魚公主,或許,你更應該關注維多利亞公主。”
“維多利亞公主又怎麼了?”
“這是一個在未來十年內,極有可能登基女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