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蕭京垣猛地站起,”女子怎能插手這等血腥事?"
"你若不應,那也不必去拜訪他了。"
"那可是你爹!"
"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傳出去說你不孝嗎?"
她忽然笑了:"比起不孝,我更怕……"話音頓住,她慢慢吃著飯,"有人拿了我林家的好處,卻不肯分我一杯羹呢。"
蕭京垣死死盯著林依霜。窗外月色灑落在窗欞上。
他雙手撐在桌邊,聲音低沉而冷:"你一個將軍夫人摻和此事,傳出去成何體統!"
“依霜,這不是女子該染指的勾當。"他放軟語調,"到時候,那些犯官女眷撞柱的撞柱,懸梁的懸梁,血腥味能從朱雀街漫到西市……我怕你承受不了。"
林依霜推開碗筷,雨兒端來茶水漱口。
她慢條斯理地擦拭唇角:"林府此前傳話,讓我不必常去伺候。前些日子我挨了四皇子一掌,內傷未愈,恐怕無法隨夫君去給父親請安了。"
"這禮,還請夫君代為送去。"
雨兒遞過一個錦盒。
蕭京垣見她油鹽不進,最終揮袖離去!
第二天,蕭京垣一早來到清輝院,心想若無法說服林依霜去林府,便用強。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去!
奈何他再次撲空——林依霜又出門了。
京城慈恩寺,林依霜拉著雨兒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慈恩寺位於京城西山南麓的翠微峰下,背倚層巒疊嶂的太行餘脈,前臨蜿蜒如帶的永定河支流。
"夫人,我們來此作何?"
林依霜環顧四周,門口打掃的小僧迎上來:“阿彌陀佛,施主是要求簽還是請香?"
林依霜回首雙手合十:”我找你們監院慧明禪師。"
不出兩日,安平公主便要來此祈福,她需先查看地形。而慧明禪師是魚涇的老顧客。
慧明禪師帶著林依霜前後勘察。
雨兒跟著爬了一段山路後體力不支,便在客堂休息等候。
她坐在桌前單手托腮,昏昏欲睡時,忽然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雨兒?!"
雨兒嚇了一跳,回頭見來人,心瞬間沉下:"林二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依楣也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來慈恩寺,竟偶遇姐姐的丫鬟。
"我姐呢?怎麼沒見著?"
雨兒本不想與林依楣多接觸,她知道夫人如今不想與林家過多牽扯。
"夫人有事先走一步,奴婢這就離開。“說罷,雨兒便要離去。
剛走兩步,她便看見門口權憐翠走了進來。
"老夫人。"
權憐翠聽到稱呼,眉頭一皺,尋聲看到雨兒,並無喜色:”你家小姐躲了我們這麼久,終於想通了?也難為她能找到這裡來。"
雨兒聞言,原本想躲藏的心思消失,帶著怒意道:"老夫人您誤會了,我家夫人來此並非為了見您,而是有要緊事!"
"你給我留下!"權憐翠走進來,搬過椅子坐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麼要緊事!"
雨兒站在一旁,看著權憐翠冷漠且興師問罪的模樣,怒火在胸中翻湧。
她想到這段時間夫人受的委屈,還有老爺那封不近人情的信,終於鼓起勇氣道:"老夫人,夫人也是您親生的。夫人為何不回林府,您當真不知道嗎?您心裡到底有沒有關心過夫人!"
權憐翠沒料到一個小小丫鬟竟敢如此說話,反手便是一巴掌:"放肆!"
雨兒被權憐翠打倒在地上。
就在她倒地那一刻,林依霜剛好邁入客堂中。
早晨的客堂根本就沒有人,除了權憐翠和林依楣仆人幾人,就是雨兒。
如今加上林依霜和慧明禪師。
林依霜低著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雨兒,隨著抬起頭來,清冷的目光對上眼前的婦人和少女。
慧明禪師連忙把雨兒扶起來:“施主發生什麼事情?”
林依霜勾起一抹笑,對著慧明禪師道:“一些家事,還請大師回避,避免大師難做。”
權憐翠冷著一張臉看著林依霜支開慧明禪師。
林依楣站在權憐翠身邊,她有些不知所措,細細弱弱喚了一聲:“姐。”
慧明禪師雙手合十,低聲說了一句:“阿彌陀佛。”離開了。
堂客門被關上了,隻有窗台透進來些許的光亮,光暗交錯,讓人看得並不真切。
林依霜把雨兒拉到麵前細細端詳著:“疼嗎?”
雨兒紅了眼,搖了搖頭:“夫人,奴婢沒事。”
“沒事,夫人給你討個公道。”林依霜這話剛落。
權憐翠就冷笑出聲:“一年沒見,怎麼這將軍夫人位置,還讓你有了優越感?還讓你目中無人,毫無孝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