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眼神有點不好,錯將你那顆綠寶石假牙當做菜葉。這,應該算不上得罪吧?”伊麗莎白漫不經心的翻看著自己的手中是否沾有汙漬,而後皓腕上細鏈光芒一逝而過。
“還是說,你想要得罪我?!”伊麗莎白纖手憑空一握,一塊黃金鑄成的令牌便在裡約麵前一閃而過,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輝。
當金輝緩緩劃過裡約肉褶裡的小眼睛時,其原來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是快速收斂起來,不大的眼睛更是彎起了弧度。
伊麗莎白的動作不快,但由於裡約身旁的仆人的視野遮擋和日光的流淌,令牌上的金輝並不顯眼。
更奇怪的是:令牌出現後,無論是相隔遠的還是鄰桌的人,甚至是安其羅和艾倫都聽不清伊麗莎白和裡約之間的談話。
金晃晃的令牌十分耀眼,攜帶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氣劃過空氣。安其羅眼神一凝,動作一頓,雙手緩緩攥緊成拳頭。安其羅腦子裡也是“刷”的一聲空白,而空白的帷幕上緩緩播放著最深處的回憶。
一輪殘月之下,是一座魔法肆虐的宮殿。在這裡,財寶、奇物、甚至生命都在被揮霍著。謀算多年的詭計在血色的大地上狂笑,夾雜著腥風直刺耳膜……
但深紅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打斷,安其羅也是裝作若無其事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敢不敢,還請公主原諒。”剛才還十分神氣的裡約也是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單手放於胸前彎腰致禮。
“不知家父前段時間送與卡羅門尊上的禮物可還喜歡……”
“還不錯,以後記得多點進獻,我父親封給你們的土地可不是拿來養閒人的,你說是吧?”
“是是,公主說的在理,我會轉達您的意見的……”
“還有,我的身份……我希望我能以艾伯特魔法學院的學員身份開始我的學院生活。”伊麗莎白偏過頭,欲言又止道。
“是,明白!還望……還望伊麗莎白小姐放心!”裡約會意地將頭低了低道。
“不知小姐可有時間,改天讓我請頓晚飯以表示歉意?”裡約抓住機會緩緩說出來內心的想法。
“抱歉,失陪了。”伊麗莎白報以歉意一笑,然後趁人群還未洶湧之際便帶著安其羅和艾倫離開食堂。
“哦,真是不幸。亞當斯先生,希望我們下次能有機會坐下好好談談。”臨走之際,艾倫取出帽子在頭上按了按,擺出一臉的遺憾無奈道。
“榮幸至極,會有機會的。你可真是一個精明的人,相信這會是個明智的選擇。”裡約的臉上也是恢複了往日的笑容。
“這位小姐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讓亞當斯家族的人這麼恭敬對待?”裡約的這一波操作也是讓圍觀看戲的人感到十分詫異。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位應該是亞當斯家族的少主。”
“能讓亞當斯家族的少主這樣對待的,恐怕隻有皇室才能如此吧?”
這一大插曲的出現,也原本清雅的三樓開始逐漸熱鬨起來……
等到三人離開之際,外麵已由夕陽西下變為月明星稀,回憶屋此刻真正像個吐著煙圈沉思的老者,在無儘的月光下靜靜思索。
“她究竟是來乾什麼的……她會是敵人嗎……”安其羅從那股淡淡的金輝裡能隱約猜到:這一定是皇室的令牌。
在奧丁帝國能擁有這般巨大的財力和權力,還有擁有皇室的令牌而不會受到製裁。除了皇室的小公主,安其羅實在想不到彆的答案。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透了的消息啊……”
“真的是,你沒事去招惹亞當斯家族的人乾嘛,要不是伊麗莎白在,說不定就要以後艾伯特魔法學院就要少了一個人呢。”艾倫尖酸刻薄的語氣打斷了安其羅的思索。
安其羅能感受到,那尖酸刻薄之下藏不住的關心。
“沒事,這點小事我可是手到擒來的好吧?”安其羅先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哼!”不料回應他的隻有伊麗莎白的不屑。
“剛才你拿出來的是一個令牌吧?金光閃閃的。賣了應該很值錢吧……”安其羅有些質樸可笑的語言下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你膽子真是挺大的啊,我的東西你都敢要?”伊麗莎白回頭瞪了眼安其羅道。
“那倒是不敢,但這既金晃晃耀眼,這麼體貼,關鍵時刻還這麼有用的,我想沒人能抵擋住它的誘惑,你說是吧……”
伊麗莎白被安其羅這一問,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卻撞上了安其羅犀利的眼光。
空氣出奇的安靜,金藍雙眼都倒映著眼前彼此的身影。
“咳咳,我先去上個廁所,就不打擾你們了。”艾倫突然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像自言自語般的自顧自離開了。
迷蒙的月光像大霧般彌漫,朦朧之中是猛然錯開的慌亂,以及無處安放的目光。一抹霞紅的淺雲悄然靠近了那一輪皓月,兩者久久不能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