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很快消失在了安其羅的視野裡。不過憑借時不時傳來的碰撞聲,倒是可以猜想到尼古拉在屋內翻騰些什麼。
等了一會兒,從小屋出來的尼古拉手裡多了個一個鼓鼓的灰色包裹,然後丟給了安其羅。
鼓鼓的灰色包裹材質特殊,在燈光和月光下十分不明顯,差點把安其羅砸得金光四濺。
若是有中階魔法師在場冥想的話,還能感知到包裹外薄薄的一層光元素真空區。
“哇——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沉?”安其羅堪堪接過包裹,身體被巨大的慣性撞退了幾步。
“尼古拉大叔,你知道這是誰給我的嗎?”安其羅將包裹放在地上,正準備打開。
“彆打開!嗯……我是說彆這麼早打開,留個驚喜回宿舍不好嗎?”尼古拉好像早有預感般後退一步,連忙擺手阻止了安其羅危險的好奇心。
“至於是誰給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尼古拉罕見一笑,故作神秘地上前拍了拍安其羅的胸口,擠出一絲微笑讚許道:“你叫安其羅是吧?我看好你哦!”
“不過記住,不能遲出晚歸!不然,我可是沒這麼好說話的。最好,祝你晚安,安其羅!”尼古拉又恢複了往常陰沉的臉色,轉身坐回了椅子上數著倒出來的金幣。
“尼古拉大叔,晚安!”安其羅見對方這麼全神貫注,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便朝尼古拉揮了揮手,朝著四號宿舍的方向走去。
是的,安其羅隻能走,而且還是很慢的那種,因為手上的鬼東西實在是太重了。
安其羅在艱難地走過,高大的柵欄上卻有塊狡猾的木牌悄悄溜過。它就像那滑溜溜的、掉在瓷磚上卻怎麼也踩不爛的黃油塊。總能出現在腳邊,讓鞋邊粘上一團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被刨開的木牌邊緣開裂,木製紋路上是已經褪色的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
“平民與狗,不得入內!”
這就是木牌上扭曲的字母拚接起來的信息。
隻有廖廖一句英文,廖廖幾個單詞,卻拚成了一句警言。
“尼古拉大叔挺怪的,但人也是挺好的……”安其羅一邊想,一邊艱難地繞過眼前的建築,然後他就收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
“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安其羅眼前居然出現了一片沙礫裸露、岩石突兀的荒野,幾座矮矮的原木板拚成的小屋被還沒去皮的木製柵欄分割圍起,唯一的區彆可能就是棚欄上掛著的號碼牌了。
無情的柵欄將高大尊貴的建築以及矮小卑微的建築分成了渭經分明的兩塊。
“啊……累死我了。”安其羅推開吱呀作響的柵欄,終於是來到了屬於……大家的八人混間宿舍。
“磅……”安其羅輕輕用腳推開宿舍的大門,迎接他的卻是直接磅瓷倒在地上的木門。
“這……”安其羅一臉無奈地緩緩收起腳,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光影下激起一陣煙塵的木門殘骸。
而巨大的響聲也是讓宿舍內正在乾活的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對大門處投向了目光。
隻有一位頭發蓬鬆淩亂,活脫脫地像戴著一頂金色鳥巢的少年快速放下手中的瓜子。
他連忙拍了拍身上的塵埃並理了理衣襟,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臉色慌張的他撇了眼門外,原本空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光彩。
那是一絲恐慎,還是無奈,或是興奮的光彩。
“尊上,有什麼吩咐的嗎?”金發少年足單跪在地上,靜靜等候著那無法逃避的命令。
煙塵緩緩散開,漸漸露出了在煙霧裡的安其羅。
“這位同學,我想你認錯人了吧,我隻是這麵報道的新生。”安其羅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了。
有錢的貴族所豢養的平民,才會有這樣的稱呼。
單跪在地上的金發少牽聞言謹慎地抬頭偷偷打量了安其羅一番,試探性地掃過安其羅的背後。
“他身後居然沒有仆人跟著?”
“這麵孔,好像有點麵生啊。”
“這裝扮,也不像是貴族啊。”
金發少年在確認了安其羅的身後沒有人跟著和身份後,快速站起身上,緩緩地對上了安其羅的眼睛。
“嘿嘿,又一個好玩的新生到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