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瀾川和京市其他領導來吉省這邊考察工業基地,因為考察地點距離武陵縣不遠,梅瀾川就隨從特地來了這邊,想看一下秦家人過的怎麼樣了,特彆是那個老頭子,有病入膏肓嗎?
他和隨從來到這裡的時候,村裡人都去地裡上工了,他讓人去地裡叫了大隊長。
大隊長了解到他的身份,有些惶恐。
自己本地的市革委會乾部都不來這裡,京市那邊的可是比本地的官大啊,來他們這個小大隊乾啥?
“因為你們這裡有從京市下放過來的人,這些人有資本家有賣國賊家屬,我接到領導指令,順路經過這裡了解一下他們改造的怎麼樣了。”
大隊長了然了,“原來是這樣,他們都在這裡進行正常改造,沒鬨出什麼幺蛾子。哦,對了,有一個因為造謠生事被發配到農場去了。”
“有身體扛不住的嗎?”
“都還可以。”
梅瀾川眯了下眼,那老頭子就那麼能挺?
“住的怎麼樣?”
“他們都在一個老宅子裡,他們自己動手修的房子,一切都按照下放人員的標準處理。”
“帶我去看看他們的住處。”
大隊長帶著梅瀾川來到地主老宅,梅瀾川隻是看了下,他明麵上無權指示這裡的大隊長重新對下放人員重新安排住處,嗯了一聲就出去了。
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正在挑糞的老頭,大隊長指著他看:“那就是秦家老爺子,正挑豬糞呢。”
梅瀾川往那邊看了眼就扭回了頭,老頭子的身體貌似比在京市的時候還好呢。
“我時間有限要走了。”他叮囑大隊長:“你要跟他們說我來過的事情。”
“我,我知道。”大隊長在人家麵前就是個芝麻,人家說什麼不敢不答應。
梅瀾川離開了,大隊長來到豬圈,碰見秦父正在鏟豬糞,想告訴秦父梅瀾川來過的事情,又想起梅瀾川的叮囑,便沒把事情說出來。
鐘綰綰已經獨自坐鎮醫務所了,之前張嚴正手裡的老病號全部都交給了她,才兩三天的功夫,那些老病號就說她打針不疼,比張嚴正好多了。
而之後真正讓他們驚歎的,就是鐘綰綰的治病技術了。
張嚴正不需要當村醫了,就去地裡上工,等到他的回城申請一批下來,他就能回城裡老家了。
若是彆人坐鎮村醫所,新的村醫恐怕多少都要麻煩他幫著點,但鐘綰綰接手後,非常省事,一次都沒找過他幫忙。
倒是沒有考上村醫的薑雨夢,在村醫考試失敗後就成了整個村子的笑話。
甚至她在衛生院自稱救了田玉娥的事情也被張大娘說出去,又被很多人宣傳,很快她就成了全村人八卦的對象,也成了全村的人的笑柄。
原以為憑借自己的醫術十拿九穩能成為村醫,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鐘綰綰成功坐鎮村醫所。
她依舊進行了挑大糞的活兒,經過村醫所門口,冷冷往裡麵看了眼,哼,鐘綰綰,等哪天你出了醫療事故,你就倒黴了。
一個村裡麵並沒有太多的病號,鐘綰綰基本上上午坐鎮村醫所,下午沒人看病了就去地裡頭和秦母她們一起乾活兒。
她其實挺喜歡這樣的生活,要是一直都待在醫務所裡反而會覺得悶,來地裡還能活動活動身體,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晚上回家的時候會把藥箱背回地主老宅,以防晚上有突發情況找她。
傍晚下工後,一家人正要吃飯,忽然有人匆匆忙忙來找。
“鐘同誌,你快去大隊長家吧,他們家裡打架,大隊長媳婦兒被她兒媳婦打破了頭,你快去看看吧。”
鐘綰綰剛拿起筷子,又立即放下,起身去拿醫藥箱。
“媳婦兒,我陪你一塊去。”
秦慕風先她一步去屋裡拿了醫藥箱,兩人一起去了大隊長家。
大隊長家門口圍了一圈的人,隔老遠就能聽到從裡麵出的爭吵聲和哀嚎聲。
鐘綰綰和秦慕風通過人群擠進去,裡麵仍舊打的不可開交,有人想上前把他們拉開,卻差點被打到,又退了出來,隻能在旁邊口頭上勸說。
院子裡,牛春生兩口子,和另外兩個年輕人正在和大隊長還有家裡的其他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牛春生正值壯年,那個年輕人也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五大三粗,大隊長父子三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田玉娥捂著額頭坐在地上,哭著喊著“彆打了,彆打了。”
“把自行車給我們,再給我們五百塊錢。”丁小歡惡狠狠地說。
田玉娥不想給,可又怕把那三父子也打出個好歹來。
鐘綰綰不忍大隊長吃虧,對秦慕風說:“你把他們分開吧。”轉頭就去給田玉娥包紮傷口。
田玉娥被丁小歡用石頭砸破了腦袋,比起之前秦父頭上的那個傷口小多野輕得多,她自己捂了一會兒,已經不怎麼流血了,鐘綰綰給她消毒清理過後,撒上了金瘡藥,然後用紗布包好。
又幫她把傷口周圍和臉上的血給清理了,看起來沒那麼猙獰。
她又想去阻止打架的兩方人,鐘綰綰扶住她:“嬸子,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秦慕風朝打架的人走過去,三下兩下就把扭打的人給推到了兩邊:“有事說事,打架解決不了問題。”
話是這麼說,可是麵對不講理的人,是不會聽的,好在牛春生和兩個舅哥見他人高馬大,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便停下了手。
兩方人馬被秦慕風隔開,進行隔空對話。
牛鳳喜表情凶狠的看著自己的隊長爹:“你說吧,是把自行車給我們再給我們五百塊錢,還是直接給我們一千塊錢?”
大隊長朝他呸了一口:“不孝的東西,屁都給不了你,想要老子的做夢,你做夢。”
立刻想起了丁小歡叫嚷的聲音:“你們偏心眼兒,你們留著東西和錢是想給老二老三,老大就不是你們的兒子嗎?憑什麼有東西不給他,都留給小的,你們辦的事情不公平,不公平!”
大隊長都快被她氣笑了:“我們最後悔的就是娶了你這麼個不講理又強盜的兒媳婦,當然,兒子會被你帶壞也是我們沒教育好。我們給你們的東西夠多了,你們就像是無底洞,永遠不會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