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芳便添油加醋,黑白顛倒地把那天她和秦秋月打架的事情告訴了陸承洲。
“那是咱們誌強自己撿的沙包,被那兩個丫頭撿走,誌強跟她們去要,她們不給還打了誌強。我找過去,幫誌強跟他們要沙包他們不給彆說,我隻是叫了那倆孩子幾聲狗崽子,那個女人就往我臉上扇巴掌,我想打回去,她媽媽和她妹妹都拉偏架攔著我,這不明顯是他們仗著人多欺負人嗎?
他們本來就是下放的,拿了咱們得東西不給不說,我叫她們狗崽子有錯嗎?承洲,你當時不在家裡,媽年紀又大了,沒人幫我,我隻能忍氣吞聲。現在你回來了,我們可不能再受這窩囊氣。你跟我一起去找村乾部告他們,村乾部不管咱們就去公社,你是軍官,那些乾部不可能不向著咱們。你可是軍官,咱們怎麼著都不能被外人給欺負了。”
陸承洲聽她說完,已經鐵青了臉。
陳玉芳見他不說話,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承洲,你聽到我說的那些了嗎?我和誌強受得委屈不能白受,你沒回來的這些天,你都不知道我生了多少悶氣了。就等著你回來,幫我們娘兒倆出氣呢。”
“玉芳,我知道我長時間不在家裡,沒有儘到對你們照顧的責任,你不想去隨軍我也不怪你。你覺得他們不能仗勢欺人,咱們也不能仗勢欺人。”
他回想著見到那一家人的場景,長輩都慈眉善目,年輕的也看著也挺好,看不出一點的惡。
況且,以他對秦慕風的了解,能培養出如此優秀人品的人,能是壞的嗎?
忽然又想起秦慕風姐姐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是因為她以前見過自己,而是因為她和自己的妻子有過過節,可那眼神裡好像還藏著什麼彆的東西,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玉芳,你說的那一家正好是我戰友的家人,我回頭過去仔細問問這件事。”
“啥?你戰友也是那家裡的人?”這是陳玉芳萬萬沒想到的,“哪個是你戰友?”
“秦慕風。”
“就是那個村醫的丈夫。”
“對,他媳婦兒是在這裡當村醫。”
“這,這有什麼好問的?承洲,聽你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說的了。就因為那女人的弟弟是你的戰友,你就不想給我和誌強出氣了,我是你媳婦兒,誌強是你兒子,你身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軍官,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那你當著兵不是白當了。”
“玉芳,那你也得讓我聽聽他們怎麼說吧,這件事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邊的錯,我會想辦法給你和誌強討回公道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還是不相信我,你以為我會說瞎話?”
陸承洲其實還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陳玉芳對他說假話不是一次兩次了。
之前,她為了補貼娘家,把他寄回家的錢偷偷給她娘家一部分,他媽隻能花很少的錢,由於她很少回家,直到同一年多後他才知道。
他媽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告訴他的,那時已經有了誌強了,他媽為了家庭和諧不讓他把事情鬨大,隻是警告了陳玉芳不能再這樣。
後來,陳玉芳還是死性不改變著法的貼補娘家,他媽仍舊是為了孩子,讓他忍耐,一直忍到了現在。
他和陳玉芳是包辦婚姻,他本身對這種婚約並不排斥,就是男女搭夥過日子的事,夫妻兩個有沒有感情他根本不在乎,但他在乎妻子的人品。
陳玉芳是隔壁村的,他們相親的時候,他媽去那邊打聽過,那邊村裡的人都說陳玉芳踏實能乾,是個會過日子的料子,這才把人娶進了門。
剛開始那兩年,陳玉芳也確實如娘家村裡人所說的,勤勞簡樸,能乾又顧家,可自從生下了誌強,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也可能是露出本性的。
但孩子都有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隻要陳玉芳不做出特彆過分的事,他和他媽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了就是能家和萬事興。
在沒親自弄清楚真相前,他耐心勸說著陳玉芳。
“我跟你說了,我和慕風是戰友,我們之前還有這很深的兄弟情義。就算這件事是真的,我們也要找到合理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否則,你讓我以後怎麼麵對慕風?如果我們處理不了,咱們再按照你說的方式,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陳玉芳不滿意,很不滿意。
“你覺得你去問他們,他們會承認嗎?他們如果編瞎話騙你呢?”
“那你就跟我一塊去,方便對質。”
陳玉芳自己說了謊話,若是和秦家人對質,自己能說得過他們嗎?
可若自己不去,秦家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好,我會跟你找他們對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怕對質。”
秋收不愧是最累人的時候,鐘綰綰體驗了一個上午,就覺得比以前在地裡乾活兒要累一些,不過,她有靈泉水的加持,並沒有覺得太累。
還沒到中午,秦母依舊讓她先回家做飯,她就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到了秋天,院子裡種的南瓜可以吃了,隨著天氣的轉涼,豆角和黃瓜的藤上隻剩下零星的掛果,絲瓜和西紅柿還有不少。
中午的天氣有點熱,鐘綰綰摘了黃瓜準備做拍黃瓜,又摘了豆角和西紅柿。
突然想吃手擀麵條,她便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些小麥麵粉,加上外麵的一點高粱麵,揉成麵團,醒發十來分鐘就可以擀麵皮了。
秦家人還沒回來就猜到今天會有可口的飯菜吃了,因為隻要鐘綰綰做飯,他們從來不會失望。
越是乾活兒累吃的就越多,所以,鐘綰綰做的飯也多。
他們就在屋裡吃飯,又不出去,彆人也不會知道他們吃的什麼。
飯後,大人們在家裡休息,大丫小丫在家裡待不住,都跑出去玩了。
陸承洲和陳玉芳也吃過飯了,陸承洲叫上陳玉芳:“趁現在有時間去陸家把事情問清楚。”
卻被陸母攔著:“問啥問,都過去的事了,有啥好說的,彆沒事找事了。”
可陳玉芳卻不依不饒,“媽,你就是膽小怕事,彆人才會欺負我們。”
陸母歎口氣,“想去就去吧,隻要你們有理。”
“我們當然有理。”
陳玉芳和陸承洲出了門,距離地主老宅還有一段距離,便看到了令人心驚的一幕,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