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芳,你要想開點,他們當兵的本來就危險,有的人直接就被炸死了,承洲能撿回一條命,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咱們就知足吧。”
陳玉芳還是接受不了,張開嘴巴哇哇哭個不停。
陸母從家裡出來,送陸承洲回來的宋軍官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並且如實告知陸承洲的腿在軍區醫院沒被治療好,以後就是個瘸子了,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老太太看著坐在輪椅上神情頹敗的兒子,她沒有哭哭啼啼,拚命哀嚎。
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走到陸承洲身邊,反而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說:
“自從你當兵以後,媽每天都擔心你會死掉。謝天謝地,好歹你留著一條命回來了。”
她很平靜地對那三個同誌道了謝。
“謝謝你們送他回來,既然來家裡了,就到裡麵坐坐吧,在這裡歇一歇。”
他們一起把陸承洲推回了家裡,陳玉芳不敢回家去,好些人都在勸她想開點。
“承洲這也算命大,好歹活著回來了。玉芳,咱要知足點,快點回家去。家裡好歹有客人回家幫你婆婆張羅張羅。”
陳玉芳渾身顫抖著就好像傻了一樣,隻顧著嗚嗚的哭。
幾個女人又勸了她一會兒,把她推回了家。
林秋月跟著一行人來到了這裡,剛才看到陸承洲的慘狀,打心眼裡心疼這個男人。
周圍人太多,她不方便過去,打算晚上和她媽一起過來看望陸承洲。
就是她已經把和陳玉芳的矛盾撂在一邊了,恩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一定要親自過來看望他,如果有什麼能幫助到他的地方,她一定不會推辭。
陳玉芳回了家,也是坐在院子裡哭。
“我好命苦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為什麼要他變成這樣?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旁邊看熱鬨的人一直以為她在為陸承洲傷心,聽清楚她嘴裡念叨的詞後,才知道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生活。
雖然自私了點,放在大部分人身上,也不是完全不能被理解。
女人嫁男人不是看中了人家的長相,就是看上了人家的本事。
男人以後要成為家裡的累贅了,女人怎麼能不害怕呢?
屋裡,陸母先看了一下陸承洲的腿。
“媽,外傷已經好了,就是以後不能走路了。”
陸母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刷刷刷地掉了下來。
三個戰士趕緊來安慰她,宋衛國承諾每年都會來看望她,隻希望她不要那麼難過。可是,再多的安慰再多的承諾,都換不來自己兒子的腿了。
她隻哭了一會兒,照顧到還有彆人在這裡,她不能一直這樣哭哭啼啼。
起身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三個人趕緊拉住她。
“我們已經吃過了,大娘,你想吃什麼,我們給你做。”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做。”
宋衛國知道他們在這裡並安慰不了入陸母,反而會讓陸母拘著,要招呼他們,甚至連心底的難過都不能發泄出來。
於是提出了告辭。
“大娘,我們把陸同誌送到家裡,我們也該回去了。”
從車上拿下了一些補品和米麵糧油,還有比俺們如今啥的,提到了陸家屋裡。
這些有的是部隊裡發放的補助,有的是他們自掏腰包買的。
和陸母陸承洲告辭後,他們便坐上軍車,掉頭離開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宋衛國看到地裡有個人影特彆熟悉,那人背對著他,挑著扁擔,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挑糞都能挑出踢正步的感覺。
會是他嗎?
如果是他的話,陸承洲上次回來探親,回部隊後怎麼沒有聽他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