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腦子嗡嗡的，眼前是村裡人各種看好戲的嘴臉，腦子裡不停回響著村長剛剛說的話。
“你公婆八成是騙你的。”
“真有這寶貝，為什麼不拿去治病救命……”
“啊……”
張雪抱著頭大叫一聲：“不可能的！他們不會騙我的，絕對不會！”
“寶貝一定是被你們給拿走了！是你們偷了我們林家的傳家寶！”
村長聽她這麼說，也不樂意了：“那你去報警吧，讓公安來查。如果真有人拿了你們的東西，隻要查出來，就讓他把牢底坐穿。”
張雪立馬轉頭看向林長征：“你趕緊去報公安，讓公安來查！”
必須要把寶貝找出來！
林長征卻是愣著沒動。
張雪急了，撲過去抓著他直晃：“長征，你說句話啊！咱們報公安吧！”
林長征紅著眼道：“公安來了之後呢？能無中生有嗎？”
張雪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林長征無力地笑了一聲：“村長說得很可能是真的，你很可能是被他們騙了。”
張雪用力搖頭：“不可能！你爸媽或許會騙我，但你哥肯定不會。他說過的，他見那些東西。有金條，有首飾，還有一塊玉佩……”
林長征看著她：“你怎麼就那麼篤定我哥沒騙你？”
張雪說不出話來了。
林長征笑了：“村長有句話說得很對，如果我家真有那批寶貝，為什麼山窮水儘的時候，他們也不拿出來？”
“我們林家窮了好幾代，真有這些東西，當年也不至於流落到這個鬼地方。”
張雪還是不肯相信：“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一定在的，一定在的！你快來跟著我一起找，肯定就在這些磚頭下麵。
她不死心地去翻那些磚頭。
林長征也不攔她，捂著腰起身站起來，腳步有些不穩地往院外走。
走出院子，看著村裡這幾十年幾乎都沒什麼變化的輪廓，忍不住絕望地大笑了起來。
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的前程，他的存款，他的房子，老婆孩子，什麼都沒了。
村裡人紛紛散去，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鄙視地冷哼。
“狼心狗肺的東西！”
“真是豬油蒙了心，放著蘇嫿那麼好的媳婦兒不要，跟張雪這種爛貨攪一塊兒。”
“被部隊攆回來，也是你應得的下場。”
很快，村裡人都走光了，唯獨剩下了鄭嬸子和李嬸子兩家人。
“村長，現在林長片被部隊開除回了原籍，那我們這房子和地可怎麼辦？”
“當初我們可以跟蘇嫿簽了合同的，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可不能變卦啊。”
李家已經把那幾畝地都給收拾出來了，正準備過兩天就春播，農藥化肥種子啥都買好了。
鄭家的投入就更大了，前兩天把林家的舊房子拆了，磚頭瓦片都快清理妥當了。磚廠那邊買的磚瓦也都已經交過定金，就等著貨到付尾款了。
這要是說反悔，他們找誰哭去？
所以兩家哪怕沒有商量，也都極有默契地統一了想法。
絕不退還！
除非林長征能賠償他們所有的損失，包括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