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誒誒,有話好商量嘛,我六你四。”
“人呢,送客。”
“秋山!”
薑韶話音剛落,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那人身姿婀娜,曲線感人,一襲粉盈透著灼妖的豔,盛開在了繡坊的大門前,就連郎朗日頭的光線,也懶懶打在她背後,此時,她像極了深潭裡一朵含羞嬌豔的紅蓮。
一堆人看得呆住,覃三娘也跟著回頭,然後她也跟著呆住。
再然後,她踱步回來,繞著施棠露轉了幾圈,讚歎道:“妙啊。”
“這身衣裳你改的?”
薑韶點頭,“如此,可算過關了?”
覃三娘沉思了會兒,又道:“除了腰身線條的改良外,內襯裙擺也改了,袖口也有變動......你倆誰是國公府裡那個被退婚逼得上了吊的,嗯?”
施棠露垂了眸,低頭整理被她拉皺的羅裙。
薑韶無奈低笑一聲,舉起了手。
“是你啊,小可憐,那沒事了。”覃三娘走向薑韶,大方笑道:“我同意了,不過,作為誠意,你得先給我準備三萬匹雲錦來。”
看來她被秦老板整得挺慘啊,薑韶笑道:“成交。”
薑韶被覃三娘拉著去寫協議書,再回來時,施棠露被繡娘們團團圍住,嘰嘰喳喳說著哪裡哪裡被改動,哪裡哪裡明明與送出時沒有差彆,現在看著卻又不一樣。
薑韶拿著她的那份手寫協議書,折了再疊,然後放進了袖袋裡。
覃三娘大口吹著她手裡的紙張,瞧著被簇擁在中心的那朵溫婉紅蓮,她開口道:“你是國公府小姐,那她呢,又是哪家府上的貴女?”
薑韶從她手上收回視線,看向門前的施棠露,像是在看一件精心雕琢過的璞玉,她由衷笑道:“她啊,她是錦舍的當家花魁。”
“花魁?我不信,一個小小舞娘怎麼會有這種渾然天成的大家氣質?”覃三娘不解,“我覺得你是在誆騙你的合作夥伴!”
薑韶哭笑不得,“施娘子確實是錦舍之人,我沒必要在身份上做文章,三娘若不信,晚上去看看便知。”
薑韶並不覺得,自己這點改良,就能打動且扭轉覃三娘的立場,她似乎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才一改先前激烈態度,迅速應下了合作的事。
雖然她帶施棠露來的目的是想讓她看見一個獨特新穎的女性風格,確實是新穎,起碼她在之前看見的全是一水空大臃腫厚重的錦裙,就連舞館花樓的著裝除了衣料清涼外整體也都是寬鬆的。
而今日施棠露穿的,都將她的完美身姿給勾勒了出來,光是一見,都覺賞心悅目。
薑韶:“我們女子不管身處何境,首要取悅的都應該是自己。”
覃三娘偏頭看了薑韶好一會兒,才道:“死過一回,是不一樣。”
這是今日進門來的第二次揶揄,她不知道為何覃三娘總是提起這茬。
“三娘又為何建立一座隻收容接納被辜負和沒有去處下場淒慘浮萍飄零之人的繡坊?”薑韶又道:“還教她們以手藝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