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淡淡彌漫,唯一的老頭病友已經吃藥睡著了。
護士站的護士見蘇念一副慘樣,好心又給了她一套病號服。
蘇念半靠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透著幾分疲憊,雷擊木手串在她腕間微微發熱,似是在溫養她體內乾涸的經脈。
她閉目推演,試圖窺探蘇氏家族的底細。
“蘇氏……絕不隻是豪門那麼簡單。”她低聲自語,眼中寒光閃過。
穿越到這具身體後,她便隱約察覺到蘇氏的陰謀遠不止表麵上的打壓。
她咬緊牙關,掐訣想要繼續試試,卻覺經脈如同針刺般疼痛。
看來若再硬來,這身體恐怕就要奔潰了。
驀地,病房門無聲滑開,冷風卷入,夾雜淡淡檀香。蘇念猛睜眼,隻見一個黑袍男子站在門口,瘦削身形,長發束腦後,眼神如淵。
明明有人從他旁邊經過,卻像空氣一樣,徑自穿了過去。
男子悠閒地走進,隻覺一陣陰風撲麵,病房裡外,仿若兩個世界。
“你是誰?”蘇念當即起身冷喝,雖然渾身疼得不行,麵上卻絲毫不顯,氣勢十足。
“彆緊張,還是躺著吧。”男子低笑,嗓音陡變,化為香燭店老頭的沙啞腔調:“小丫頭,你命數已亂,護好自己,莫輕信旁人。”
蘇念瞳孔一縮,“鐘老頭…怎麼會是你?!”
“叫我鐘鬼使吧。”鐘離權掏出令牌在她麵前晃了晃。
蘇念驚詫。
鬼使,那可是地府陰司裡執掌魂魄生滅的狠角色,鎖罪魂、勘業障。
她前世曾聞其名,卻未謀麵,不曾想竟在這兒見著了。
鐘鬼使周身陰氣翻湧,鷹隼般的目光如實質般在蘇念身上遊走,“你之前在香燭店裡露的那一手,便是修行百年的玄門宿老,怕也難有這般利落手段。”他突然欺身上前,病房的白熾燈忽明忽暗,“說!你究竟是何方來曆?”
話音未落,鐘鬼使周身氣勢驟然一冷,勾魂鎖鏈的虛影驟然顯現,“你,蘇念!生死簿上顯示,你本就不該存活於世!”
蘇念的呼吸驟然凝滯,差點沒忍住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真正的蘇念早已香消玉殞,如今的她不過是借體重生,若被這鐵麵無私的鬼使知曉,認為她是奪舍的邪修,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打入無間地獄。
真是沒想到,她堂堂一派大師姐斬妖除魔無數,竟也有被當邪崇的一天。
咬咬唇,她不甘心地想要辯解。
鐘鬼使突然抬手,一道幽綠鬼火在他指尖跳躍,映得他麵容愈發森冷可怖:“九歲那年,本該夭折的蘇念強行續命,代價卻是其養母摔斷腿骨,至今行動不便。這般逆天改命的行徑,你可知觸犯了哪條陰司律例?”
蘇念直接就愣住了,不對呀!她才過來,和之前有什麼關係?!
當即脫口而出,“有人用邪術改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