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混賬,你敢如此對待老夫?我……”李善長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這小子就動起手來?
這一幕看傻了學徒王不留,他是頭一次見到師父跟人動手。實在想不出,平時那麼一個溫文爾雅的儒生,怎麼能做出毆打老人這種事?
就在這時,一雙溫和的大手攙扶起李善長,驚訝的問道:“李先生?怎麼是您?”
李善長恨聲道:“遇到了一個不知尊老的小混蛋,咦?你是太……”
對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嗬嗬,叫我大公子就行了。”
“大公子,你回來了?”
“是啊,剛回來。這裡住了個親戚,來探望一下。”太子朱標板著臉說道:“您老出門沒帶護衛嗎?是誰敢毆打老人,我定不……”
黃易戲謔的聲音在門口傳來,“怎麼?大舅哥要為這老東西出頭?”
你是……
“咳咳,妹夫,怎麼會是你呢?在巷子裡聽到有人爭吵,我還以為是醫館有人鬨事。你怎麼會跟李先生動手呢?”朱標麵色一垮。
黃易冷哼道:“哼,你不如問問他是為何,這老東西該打。”
朱標訓斥道:“妹夫,不得無禮!李先生是家父好友,算是我等長輩。”
黃易不滿道:“長輩?哼,那是你的長輩,我沒有這樣的親戚!”
說完轉身回到醫館,不再理會二人。
朱標尷尬的看向了李善長。
李善長驚訝道:“太、大公子,你怎麼叫他妹夫?難道他是……”
朱標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其中另有隱情,妹夫不喜官場,故而隱居在此開家醫館。先生,您是怎麼跟他起衝突的?走,隨我進去,我讓他給您道歉。”
“不、不用……嘶……”
想說不用了,但頭麵上的傷痛提醒了李善長,今日不能跟這小子算了,難道我這頓打就白挨了?就算是有太子撐腰,你也要說出個一二三才行。
領著鼻青臉腫的李善長重新走進醫館,朱標笑著問道:“怎麼樣妹夫,我給你安排的地方還滿意吧?”
黃易不滿的說道:“滿意,如果你今天能不多管閒事,那我會更滿意。”
這……
朱標笑著說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李先生乃是京城名宿,不至於跟你一個後生起衝突吧?”
黃易指著李善長說道:“你何不問問他呢?這老頭打著義薄雲天的旗號,想要官官相護保下鳳陽圈田的那些魂淡,堂堂宰相,渾然不顧百姓的死活,還有臉來我這裡討要辦法?”
“我若是皇帝,知道宰相是這種貨色,一定先革職、再殺頭,絕不姑息!”
嘶……
“咳咳,妹夫,不許胡說!”朱標訓斥道。
“你知道李先生的身份?”
黃易撇了撇嘴,“很難猜嗎?”
“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黃易:“不知!不過嶽父大人我見過了,想來跟這位宰相一樣,都是開國功勳。但嶽父大人卻知道心疼百姓,一個宰相反而不如一個大老粗的武將?呸!”
“老頭兒,剛才揍你很委屈是吧?”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跟鳳陽百姓有舊?現在我告訴你,我黃易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天下百姓都是我的親戚,誰跟百姓過不去,他就是我的仇人!”
“你護著那群殘害百姓的貪官汙吏,那就是我黃易的仇人。打你一頓算是輕的。”
“前日裡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現在我才明白,你所謂的苦心一片,純是為了朝廷權貴謀福利!我呸!黃易我最瞧不上你們這群蛀蟲。”
你、你……
李善長漲紅了臉說道:“混賬!你小子懂什麼?沒有文武百官幫忙梳理天下,百姓必然生亂。老夫勸阻上位少殺些人,為國留住人才,那也是一片公心。”
嘿,都說做夢是真,說夢有假!
這老東西,當著太子的麵你怎麼不說什麼義氣為先了?反而扯什麼一片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