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管家來報,說秦王殿下來了,徐輝祖心頭一驚,麵色糾結起來。
他雖然愚忠,但卻不傻。父親稱病三個月了,沒見多少人過來探望,反倒是妹妹剛回來不到一天時間,秦王就登門拜訪,顯然是衝著妹妹來的。
倘若拒之門外不見,徐家失了禮數是小,秦王怕是不甘心退去。
可若是開門迎客,以妹妹那烈火性格,勢必要跟秦王打起來。
“大公子,秦王是來探望老爺的,不如以老爺不便見客為由回了他?”管家勸說道。
這邊門房來報,秦王朱樉在門口鬨起來了。
徐輝祖隻能硬著頭皮出門迎客。
病房裡,徐妙雲伺候父親剛剛睡下,院子裡傳來了秦王朱樉的聲音,“徐叔,小侄朱樉來看您了……”
引路的徐輝祖眉頭微皺,心中不滿,哪有這樣探望病人的?
果不其然,聽到是朱樉,徐妙雲瞬間被點燃怒火,取下牆上掛著的寶劍,飛奔出去,二話不說直取朱樉。
隻見朱樉身後閃出二人,一人手持判官筆,一人手持鐵爪,正麵攔下了徐妙雲。
“大膽歹人,竟敢刺殺秦王殿下?”二人嗬斥道。
徐輝祖連忙上前拉住了徐妙雲,“誤會、全是誤會,這是舍妹,不是歹人。”
死死抱住仇恨的徐妙雲,徐輝祖小聲說道:“冷靜些,現在爹臥病在床,你不想害了徐家吧?”
徐妙雲看了一眼那兩個護衛,冷哼一聲,“江湖豪傑竟也甘心淪為惡霸爪牙,可惜了這一身武藝。”
秦王朱樉哈哈大笑道:“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妹夫逍遙侯乃是六扇門首尊,他可是有名的江湖豪俠。妙雲妹妹,一見麵就對為兄動刀劍?好在我們是自己人,說句誤會就罷了,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整個徐家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吧?”
徐妙雲恨得咬牙切齒,對方明擺了是拿徐家做要挾,可偏偏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有機會一劍穿心弄死他的,就是皇帝都不能說什麼。
可現在不行了,不是忌憚這兩個廢物護衛,而是秦王已然度過了獲罪期限,現在他隻是秦王。無故殺他,皇帝絕不容許。
“家父病重,不便見客,諸位請回吧。”徐妙雲聲音清冷的說道。
朱樉嘲諷道:“輝祖,你們徐家好奇怪,不是你這個大公子說了算,而是已經出嫁的徐家大小姐說了算?”
這個……徐輝祖雖然心中憋悶,但也不敢明麵上得罪秦王。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徐達的聲音:“是秦王殿下嗎?老夫身體不適,無法給殿下見禮,殿下恕罪!”
聽到徐達開口了,朱樉連忙換了一副臉色,小跑著進了病房,“徐叔,小侄特意來看望您的,聽說您病了,父皇和母後都很擔憂。小侄現在擔任宗正卿,事務繁忙,來晚了您老勿怪。”
徐達看著眼前的朱樉,心中不僅感歎,當年的愣頭青,五年的磨練已經成了一頭笑麵虎,越發不好對付了。
“嗬嗬,哪裡的話?老夫跟你爹是光屁股長大的,當年一起出生入死,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你也是我瞧著長大的,跟我親侄兒無異。”
“你有這片心意就夠了。”
“放心吧,不過是區區舊傷而已,老叔無礙,還死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徐達還沒死呢,輪不到你一個小輩騎到我徐家頭上拉屎。
秦王朱樉笑容一僵,緊接著陪笑道:“那是那是,徐叔可是我大明柱石,您老可千萬不能倒下。”
二人言語夾槍帶棒,連徐輝祖都聽懂了,徐妙雲直接轉頭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