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微微一笑,“就是這個意思。工地上發生的事,朝廷一概不知,是你們這幫監工中飽私囊,偷梁換柱克扣糧食。”
什麼??
不、不是的……黃大人,您不能……
“秦王,秦王殿下,我們是冤枉的……”
秦王朱樉陰沉著臉,冷聲說道:“來人,把這幫黑心貪官推出去依律斬首示眾,張榜邀請那些工人的家屬前來觀禮。”
依律?
“殿下,若是依律,敢貪這麼大數額,要連坐三族!”
不、冤枉啊……
還真讓毒秀才算準了。
這幫人如果在工地被當場打死,那你們就是替朝廷背鍋的功臣,雖死猶榮,朝廷不會虧待你們的家眷。
可為了苟活,被送回朝廷,那沒辦法,為了安定民心,夷滅三族以示朝廷對貪官汙吏的零容忍。
秦王朱樉也知道,這樣殺替罪羊,雖然能安撫百姓,但卻震懾了文武百官,從今往後誰還敢替朝廷背鍋?
但這是關中的陽謀,你如果保住了替罪羊,十萬百姓連帶家眷,那就是數十萬的民心不穩,往後還怎麼調動另一批人前去修路?
所以為了掙大錢,隻能先顧一頭。
至於下次派誰當替罪羊?簡單,五品以上的都在朝堂,那就派官階低的去,八品九品就行,這幫人平時搶著替朝廷赴死,朝廷都嫌棄他們沒資格呢。
反正百姓不管你幾品,是個穿官衣的都能震懾他們。
半個月後,新一批監工、廚子就位了,接手了工地的監管和夥食供應,同時派齊泰再赴洛陽,準備談談糧食的運輸問題。
為了顧忌雙方的顏麵,從洛陽啟運,直接運往京城即可,工人們的口糧我們自己派人運輸。
白展堂笑了,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你們把錢賺了,讓手下人罵我們關中黑心?
“齊大人,賺的黑心錢還怕挨罵?這就是你們朝廷?吸人家的血,還讓人家叫好感恩?”
我們……
白展堂打斷了他,“行了,彆跟我解釋,你們怎麼對百姓,我們管不著。但你們、還要你們的工人,但凡有一個人敢罵我們關中,彆怪老子不客氣!”
齊泰連連道歉,“是是是,再不會了。我們下了嚴令,禁止在務工的時候說話。”
不讓說話?你們可真行……
“損招層出不窮!但運糧的事沒商量,我們隻負責運糧,把我們關中的義務儘完,什麼事都擺在明麵上。”
“隻要我們不缺你們一袋糧食,那你們就找不著我們的不是。”
“至於糧食運到,你們給不給自己的百姓吃,那我們管不著。”
“你們想偷梁換柱,從百姓口糧裡麵賺一筆,那是你們的本事,我們不摻和,裝作看不見。”
“換不走是你們沒本事。想指揮我們關中工部做事?要不,齊大人改投關中,我推薦您去工部任職?”
這……
齊泰漲紅了臉,心說那怎麼辦?你們這次把我們揭了個底掉,我們還怎麼偷梁換柱?
如果真的按關中標準,三餐白麵管飽,一日十文工錢,朝廷豈不是白折騰了?我們豈不是賠本賺吆喝?
可他哪敢跟白展堂講道理?生怕一個不好,對方再搬出迫擊炮來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