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突然笑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嗎?當年我朱重八討飯出身,本就是光腳上的賭桌,還怕這一次嗎?”
“隻不過,我這一走,江南隻剩下老二一人,他獨木難支,手下文武並不忠誠,不堪大用。”
“老四,遼東苦寒之地不要去了,回來江南,你們兄弟聯手吧。”
什麼??
這話一出,不僅朱棣不願意,秦王朱樉也不願意。
“爹,晚了!我已經答應人家,領兵出遼東開疆拓土。黃易也答應了我,說遼東打下的江山歸我所有,雙方交好不再互相敵對。”
“我想,這是他看在徐家的麵上,給我們留下的一點體麵。總之我已經接受了他的好意。”
“至於江南這邊?既然您已經傳位給他,那我就不爭了,您彆怪兒子大逆不道,將來遼東穩固,孩兒會另立國號。”
老朱忽然笑了,“也好,我朱家不亡,早晚能開枝散葉。”
隨即他看向了秦王朱樉,猶豫了一下,老朱開口說道:“老四,聽說你鼓搗出了迫擊炮?”
朱棣點了點頭:“是雄英那孩子拚了性命研究出來的,最大射程五裡,威力不如關中強勁,但比紅衣大炮強太多。”
老朱唏噓道:“雄英啊……我的好孫兒,朕是見不到了。”
朱棣卻提醒道:“未必,雄英身體不好,之前我派人送他去長安求醫,聽說現在暫住洛陽,如果您執意去長安一行,沒準還能見上一麵。隻不過……”
“隻不過這孩子為了研究迫擊炮,耗乾了心血,幾乎油儘燈枯,身體十分不好,恐怕時日無多了。”
什麼???
老朱悔恨道:“唉……這是標兒最後的骨血,竟然……”
朱棣歎息道:“小寶那孩子也長大了,跟在我身邊呢。大哥的骨血倒是不擔心傳承,隻是可惜了雄英這份天資,若非從小中毒被害,他必然是我朱家的未來。”
老朱恨得直咬牙,哪怕呂氏那件事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也依舊難掩老朱的仇恨。
“爹,這都是命,您彆生氣了。”老二朱樉勸解道。
老朱點了點頭,看著朱棣說道:“老四,既然你要去遼東開疆拓土,不如把迫擊炮如何製作告訴老二,或許能作為江南自保的底牌。”
朱棣皺眉道:“父皇,您……”
他想說老朱真偏心的,但看著老朱那幾乎白完的頭發,他強忍住了,“爹,他明明是個魂淡,您何必對他這麼好?難不成他以前做的惡,就一筆勾銷了嗎?”
老二朱樉沉默不語。
老朱臉色平靜的說道:“老四,朱家是皇室,大明是朱家的江山,江山都快沒了,還提什麼仇恨?”
“眼下,放下兄弟恩怨,共同擋住外敵才是正理。否則大明江山都沒了,你們兄弟兩個還在掐架,有什麼意義?”
朱棣憤怒了,心說老爹怎能如此糊塗?
“不,有意義!地盤沒了可以再去打,但如果連對錯、良心都不講了,那即便是我大明江山萬萬畝,養出來的都是群不忠不孝的衣冠禽獸,要之何用?”
夠了!
老朱想要再次喝止,可朱棣顯然是上頭了,“不夠!爹,彆的可以不論,孩兒就問您一句話:難道大哥他就白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