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逐魚略一皺眉頭,擔心的說道:“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過?有什麼的過的?”唐少龍一瞪眼說道:“人人都他媽在乎這一條命,可是死的跟鳥毛似的輕有啥意思?今兒個老子就豁出去了,陪著大俠乾他媽一場,大不了就是一死。現在我就哪裡也不去,專在這兒等著,等到青幫人不敢來為止。”
“哇,說的太好了。”傅紅袖拚命的拍起小巴掌來。
青幫漂白以後,明麵兒上的生意全部乾的是正當行業,總部大廈就坐落在徐家彙商業中心,名稱倒也沒直白的稱呼為青幫,而是選擇了體麵些的清門大廈。此時清門大廈的最高層,青幫魁首劉萬山的辦公室,他兒子劉清華杵著拐杖拍桌子跳腳。
劉清華是劉萬山唯一的兒子,就如劉猛是劉萬山唯一的孫子,他們劉家是三代單傳,而且媳婦都過世的早。劉清華的命運也算坎坷,早些年身體健全的時候也如兒子劉猛一樣胡作非為,在上海這片地方乾下了不少缺德事兒。
但青幫大小也不過就是個幫派,雖然勢力雄厚,但也不至於強大到跟國家機器相提並論。
劉清華說起來也挺倒黴,他生長的那個年代恰好是真正的紅二代紅三代崛起的時候。紅二代和紅三代是什麼樣的人物,那都是從抗戰年代走過來的人,許多人都跟父輩領導人打過江山。又經曆了十年動亂,一個個背景驚人不說,經過十年動亂的壓迫,性子也都是極狠的家夥。
跟這個年代所謂的紈絝子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劉清華就是在十年動亂結束,紅二代和紅三代回歸上海的時候,沒收斂好性子,惹了當時剛回來不久的某個大人物的孫子。這位大人物的孫子嚴格的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或許十年動亂被壓迫的太狠,回來以後心性大變,乾的缺德事不比劉清華少。最後被聯名上告到中央,都沒人敢動他,因為背景實在太驚人。當然,最後是鄧老一手批了槍斃的條子,這位爺才被執行槍決。
當然,不管這位爺如何了得,他跟劉清華狗咬狗,咬得劉清華屁都不敢放一個不說,一條腿被打成了終身殘疾,兩條胳膊也廢了一條半。總之就是後半輩子再也恢複不了前半輩子的風光。
正因為自己受過這個苦難,憋屈了半輩子,劉清華聽到兒子被人打折了雙手,才會暴跳如雷。
“老爺子,你瞧瞧小猛他傷成什麼樣兒了,這還他媽有沒有王法了。是不是多少年過去了,沒人把咱們青幫當盤菜了啊?”劉清華拍的桌子砰砰響,也難為了他,那僅剩的那半條胳膊能拍出這麼大的力來,看的出確實心裡極為憤怒。
劉萬山陰沉著臉,他也知道兒子為何這般憤怒,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怒。我老劉家三代單傳,兒子被人打成殘廢,孫子現在也被人打折了雙手,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不好說。這他媽叫個什麼事兒。
“行了。”劉萬山一拍桌子,劉清華就不說話了,氣鼓鼓的杵著拐杖在椅子上坐下來,翻出桌子上老爺子抽的熊貓香煙,挑出一根點燃,用力的吞吐起來。
吞吐了幾口,劉清華似乎平靜了一些,陰沉沉的開口道:“老爺子,人抓到了麼?沒有什麼背景吧?”
劉萬山一瞪眼說:“要是像你惹到的那個人,我也不敢派人去抓啊。不過是山裡出來的小子,沒什麼背景,青狼他們已經去了。唉,抓到有什麼,吃的虧能就這麼沒了麼?打折的手能好起來麼?就算弄死他,也彌補不了什麼。”
劉清華陰狠的說道:“彌補不了,但也不代表就這麼放過他。老子這次要親手把他的卵蛋個下來。”
劉萬山看著兒子的模樣,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兒子這明麵兒是替小猛出氣,實際上何嘗不是為了出他幾十年前的那一口憋不出來的氣呢?隻是那個人,青幫不敢動,但現在這個野小子,青幫動他跟捏死個螞蟻沒什麼區彆。
但有的時候人真的不能自我感覺太好。你覺得捏死彆人就像捏死螞蟻一樣,而彆人對你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劉萬山伸手接起電話,剛聽了幾句,麵色就是大變,隻說了一句話:“帶他進來。”
“怎麼了?”劉清華看向老爺子。
劉萬山麵色一陣變換,半晌輕歎一聲說道:“事情有些複雜了。”說著,擺擺手,示意劉清華不要再問,等人來了再說。
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推開,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戴著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年輕人,這是劉萬山的秘書,另一個則就是被秦刺點名帶話的那個西裝大漢。
“老爺子,人帶來了。”秘書恭敬的說了一聲,看到劉萬山陰著臉點點頭,他就轉身退出去了。
餘下的那名西裝大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看也不敢看劉萬山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
“抬起頭來?”劉萬山的聲音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那西裝大漢聞聲一顫,慢慢的抬起頭來,目光卻不敢迎著劉萬山的眼神。
“其他人呢?青狼呢?”劉萬山問道。
西裝大漢似是想到了什麼恐怖場景,渾身打起擺子來,在秦刺的餘威和劉萬山的氣勢雙重壓迫下,這本來手上沾過不少血腥的漢子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他說:“青……青狼老大,他……他被捏斷了腿。其……其他的人全部被打的不成人形。那……那個人讓我帶話,他讓您……您親自過去領人,說是您要是不願意過去,他……他有辦法讓你主動現身,不過那時候就晚了。”
“去你娘的。”劉清華一聽完,手裡的拐杖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猶自不解氣的重重一拍桌子說道:“老爺子,這他媽還無法無天了不是,哪來的野小子這麼大的排場。”
“坐下。”劉萬山一瞪眼,劉清華就沒了脾氣,氣鼓鼓的抽著煙。
劉萬山麵無表情的對那漢子說道:“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遍,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就在那漢子剛要說話的時候,原本已經離開的那個秘書,忽然有敲響了門。劉萬山皺皺眉頭說道:“進來。”
那秘書急匆匆的走進來,朝劉萬山彙報說:“老爺子,外麵有個姑娘指明了要找您。他說,讓我給你看看這個東西,你就知道她是誰了。”
說著,將手心裡握著的一朵白玉雕刻的蓮花遞到了劉萬山的麵前。
劉萬山一看到那朵蓮花,麵色就是大變,連蓮花也顧不上接了,急忙問道:“人呢?”
那秘書連忙說道:“在外麵,我讓人攔著。”
劉萬山急忙起身道:“走,隨我出去迎接。”
劉清華眉頭一挑,目光有些古怪,心想哪兒鑽出來的姑娘,讓老爺子這麼激動,該不是私生女吧?
劉萬山一出去,就看到了被手下攔著的一個素衣裝扮,清秀淡雅的漂亮姑娘。那姑娘也看到了劉萬山,淡淡的一笑說:“劉大掌櫃,近來可好。”
劉萬山連忙幾步上前,躬身說道:“感謝聖女關心,老夫不知聖女駕到,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劉萬山的秘書,包括周圍的那些保護他人身安全的手下全部都驚呆了,他們不知道聖女是什麼。但自家這青幫魁首劉老爺子可是對這年輕姑娘發自骨子裡的恭敬。
這姑娘是什麼來頭?
幾乎一瞬間,每個人心裡都盤桓起了這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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