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潛龍在淵
夜色漸漸深沉,明亮的夜明珠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將廂房內照耀的如同白晝,狴玲瓏舒展著腰肢,可愛的伸了個懶腰,隨即揉揉眼睛對床上的秦刺說道:“嘻嘻,今天就說這麼多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不過我今晚就睡在你隔壁的廂房裡,有什麼事情你捏碎這塊玉符我就會過來的。”
說著,狴玲瓏將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片遞給了秦刺,秦刺接過玉片,掃了一眼,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今天真是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長時間,耽誤你休息了,我看你也困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狴玲瓏嘻嘻一笑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我還從來沒跟彆人這麼暢快的聊過呢,族裡的那些同齡人大多都在練功,就算有不練功的,也很少能和我玩到一起,因為族裡的長輩早就對他們交代,說誰也不能乾擾我的修行,否則就是大罪。哼,不就因為我是天生元嬰體嘛,我可一點兒都不稀罕。”
狴玲瓏撇撇嘴,似乎對長輩們的安排很是不滿意,甚至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天生資質,在她的眼裡都成了累贅。好在這姑娘長到這般歲數,早也就習慣了,而現在有多了個和她一樣是天生元嬰體的年輕人,這讓她簡直心花怒放,否則也不會以族長女兒的身份,親自照料秦刺了。
“不過現在好啦,以後有你陪著我說話,我也不用總是跑到猊奶奶那裡,聽她老人家說些老掉牙的故事了。”
狴玲瓏已經笑著起了身,目光掠過秦刺英俊的臉龐,卻也沒有一開始那般羞怯了,或許是兩人聊了這麼長時間,雖然相比較天長地久來說是極其短暫,可對於這姑娘來說,已經足夠讓她覺得自己已經熟悉一個人,自然也就放的開了。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一早就過來陪你聊天解悶兒,你若是休息不好,我可就找不著說話的人了,嘻嘻。”狴玲瓏笑著一拍手道:“好啦,我走了,對了,這些夜明珠亮的很,你若是睡的不習慣,可以拉下簾帳,或者也可以將床頭的那個龍頭扶手擰一下方向,便自會有光罩落下來,遮住夜明珠的光芒。”
秦刺點點頭,狴玲瓏又看了秦刺一眼,便嬉笑著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緩緩的消失,秦刺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跟這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卻破了例,這當然不是他改變了原則,而是初來乍到,他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周圍的訊息掌握住。
而通過和這狴姑娘的閒聊,秦刺已經有意無意的將這天龍一族的情況摸了個七八分,可是了解的越多,秦刺就越心驚。
因為相比較四分五裂,甚至離了根漂泊在海外的巫教來說,練氣十二脈不僅僅是整體實力上高了巫教幾籌,並且由於占據了最優渥的資源,表現在各個方麵的都遠遠要強過巫教太多。
“看來當初還是有些自大了,以巫教現在的實力,談及重返華夏恢複榮光還為時尚早,沒有百年的休養生息,根本就難以做到這一點。”
秦刺搖頭微微一歎,忽而想起了那個冒充自己身份,以極其囂張的態度表明將要重返華夏的人,不由暗自詫異起來,這個人的身份秦刺不知曉,但是他這樣做的目的就很值得推敲了。
“會是郎誌遠麼?”
秦刺搖搖頭否定了整個念頭,他不相信郎誌遠會乾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此人有野心,也不可能置巫教於不顧,貿然的殺回華夏來,而且還假冒自己的名義,以秦刺對郎誌遠的了解,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若不是郎誌遠,還會有誰呢?巫教之中,能掀的起風浪的角色似乎也沒有幾個,會是這些人做的麼?”
稍一思索,秦刺還是搖搖頭,他不僅也否定了這個念頭,甚至將整個巫教否定在外。秦刺本就是巫教教主,對巫教的了解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巫教根本就沒有培養什麼洪荒猛獸,自然也就不可能乾出什麼冒用自己身份,縱獸傷人的事情。
當然,如果巫教真有此念的話,也不是說沒有機會培養洪荒猛獸,雖然這一界的洪荒猛獸早已經消亡了,但是一線神隙的世界當中還保存著大量的洪荒獸,如果巫教從一線神隙中捉來洪荒獸培養也不能說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一線神隙千年才開放一次,最近的一次開放更是剛剛才過去,秦刺也參與在其中,並因此而得了教主之位,他自然清楚那一次並沒有人尋得什麼洪荒獸回來培養。而對於巫教之人來說,下一次開放還要等上千年,唯有秦刺從百巧老祖那裡才得到了如意進出一線神隙的方法。
知道這種方法的隻有秦刺和百巧老祖,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何況前段時間,秦刺就在一線神隙之中,若是有人進去尋獸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況且,這培養洪荒獸可不同於培養其他的野獸,除非是尋得獸卵從小培育,或是機緣巧合,否則基本上人為的是很難控製洪荒猛獸為己用的。
正因為如此,秦刺完全將巫教排除在外。但這樣一排除,秦刺卻有些茫然起來,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會如此做,有為什麼要這樣做。
“咦!”
突然,秦刺訝呼一聲,他的思緒又轉回到了洪荒猛獸身上。因為他忽然記起來,洪荒獸在這一界雖然消失了,但並沒有完全的滅絕,至少從特性組那裡所了解到的國家秘密研究部門就掌握了洪荒獸的獸卵,並成功的進行過培育。
國家部門自然不可能乾出自己人傷害自己人的事情,更不可能假冒他的身份行凶挑釁整個練氣十二脈。但是玉無瑕曾說過,秘密研究部門曾被日本九菊一脈的人攻陷過,從中搶奪了不少的獸卵和剛剛培育的洪荒獸,領頭之人就是安倍雅正,當然,準確的說就是閻摩。
“難道是閻摩做的?”
秦刺越想越覺得有這樣的可能,閻摩跟他的仇怨早就結下了,閻摩對他自然是恨之入骨。而此人占據了安倍雅正的軀體之後,一直借助九菊一脈來療傷,如今不敢說完全複原,但是以他的能力,將整個九菊一脈玩弄於鼓掌根本就沒有問題。而利用九菊一脈,探查清楚巫教,探查清楚自己的身份,這也不是什麼難題。
如此一來,通過巫教了解到練氣十二脈,也了解到巫教和十二脈之間的矛盾,這就更不是什麼難事了。
“看來冒充我的人十之**就是閻摩了,他這樣做,恐怕就是想故意挑起巫教和十二脈之間的爭鬥,等我們雙方爭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就可以從中漁翁得利,既可以乾掉我報仇,又可以輕鬆的將拿下巫教和練氣十二脈,從此由他一個人掌控。嗬嗬,真是打得好算盤。”
想通了這些,秦刺反倒是放鬆下來,正所謂不知道的敵人才最可怕,既然已經知道敵人是誰,打的是什麼主意,秦刺自然就不那麼擔心。他雖然修為莫名失蹤,並且被帶入了天龍一脈,但他的身份還沒有變,他依然是巫教教主,隻要他不發話,任你閻摩如何使用陰謀詭計,巫教又怎麼可能輕易上當。
“閻摩,嗬嗬,原本還想穩定下來,再去日本將你還有九菊一脈絞殺乾淨,如今看來,倒是留你不得了。”
秦刺的麵上浮現出一絲獰笑,隨即又化為濃濃的殺氣,但這股殺氣剛一擴散出來,又迅速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皺的很緊的眉頭和一臉的擔憂之色。因為秦刺想到了日本想到九菊一脈之後,就突然想起了玉無瑕。
玉無瑕本來的目的是要隨秦刺一起找九菊一脈算賬,拿回那些丟失的洪荒獸卵,可惜秦刺並沒有急著去處理此時,而是帶著她和夏娜去了一線神隙。遇到孔潮的時候,他和玉無瑕以及夏娜失散了,但在秦刺被吸入虛空漩渦的時候,也看到這兩個姑娘同樣被吸了進來,隻不過雙方一前一後,最終被傳送到了不同的虛空中。
如今秦刺已經順利脫困,雖然惹得一身修為失蹤,但最起碼命還在,第二元神還在,有這樣的資本,秦刺就可以東山再起。但是玉無瑕和夏娜這兩個姑娘流落到虛空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來。
“無暇和夏娜都不是短命之相,應該不會早亡的。”秦刺也唯有這樣安慰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悠悠一歎道:“唉,是我害了他們啊。希望她們能平平安安的從虛空中走出來。不過以她們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幸好那隻聖甲蟲還留在她們的身邊,而他們也被聖甲蟲的那層光球結界所籠罩,如今也隻有寄希望與那隻可以穿梭虛空的聖甲蟲,希望它有辦法將兩個姑娘帶出來了。”
秦刺慢慢展開了愁眉,雖然擔心,但他也無計可施,這種誰也無法預料的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而如今,秦刺的元神失蹤,置放在聖甲蟲的那一縷神識也和他失去了聯係,即便玉無瑕和夏娜隨著那聖甲蟲脫困,他也無法感應到,所以也隻能將這份擔心暫時按捺下來,隻希望兩個姑娘不要出事才好。
掀開被褥,秦刺下了床,來回走動了幾步,感覺到身體的狀態其實還算可以,雖然不及以前,但秦刺總舉得體內似乎隱藏什麼巨大的潛力,可惜真要去尋找時,卻絲毫都沒有發現,好像僅僅是一種錯覺一般。
“如今隻剩下這第二元神,而根據狴姑娘以及那些天龍一脈的煉氣高手們檢查過我身體後的看法,都一致的認為我是天生結嬰體,也就是說,我體內的這第二元神根本就不是元神,而是元嬰才對。這些人都是煉氣之士,對元嬰了解頗深,他們既然如此認為,那想必是不會錯的。難怪我自從收納了這第二元神之後,此元神便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似乎根本不為所動,而在我修行之時,這第二元神又暗自調動五臟精元,原來這根本就不是元神,而是一個元嬰。也不知道亞瑟王的精神種子,為什麼會直接向元嬰轉化。”
秦刺想到這裡,也不知道該喜還是悲,但是背脊有些發涼那是必然的,相信不管是誰遇到同樣的事情,恐怕在知曉之後,都會後怕不已。因為隻要是修行中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煉體和煉氣這兩種完全相悖的法門,隻能選擇一樣,若是兩者同修,下場是什麼樣的,用大腳拇指去想,也能知道。
而秦刺雖然一直有體氣同源的想法,但這僅僅是個想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在沒有實際的依據之前,這個想法跟現實永遠也不可能掛鉤,所以在秦刺知道自己的識海中曾有一段時間同時存在著元神和元嬰的時候,心裡的那份後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當然,秦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這其實也說明秦刺的心裡是既喜又悲。
悲什麼?
很簡單,元嬰和元神同時存在,即便暫時沒有出問題,但這種隱患一旦爆發出來,他的下場完全可以想象。
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