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驚人之舉
“誌遠,你沒有讓我失望。”秦刺深深的看了郎誌遠一眼,卻並不為他的話而著惱,反而讚許的點點頭。
秦刺的反應自然讓郎誌遠大為意外,但他又哪裡知道,秦刺的讚許,實際上是對他話中真意的一種肯定。
自從巫教蹊蹺的出現在這裡時,秦刺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不論從何種角度來看,巫教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偏偏巫教出現了,而且還是一次性出動了精銳力量,分毫不差的展開了行動。
這落在誰的眼裡,都是一次有預謀,有計劃的行動。這樣的行動換做旁人來看,或許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巫教和十二脈是死敵,一方找準機會,暗算另一方,這顯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換做秦刺這個有著巫教教主身份,對巫教了如指掌的人來看待巫教的這次舉措,卻覺得此事處處透著一種蹊蹺。甚至,秦刺隱隱覺得,巫教之所以展開這樣的行動,是不是就是衝著他來的。
這不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實際上,秦刺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因為這件事情不僅巧合的有些離譜,而根據秦刺所知的巫教實力,現在也不足以正麵和十二脈為敵。
雖然秦刺已經有數年時間沒有回到巫教之中,對巫教的情況也早沒有以前掌握的那麼清楚。但秦刺畢竟是巫教教主,巫教的大小事務,包括發展的節奏,他基本上可以很清楚的摸透。
何況,前不久,鹿映雪和暮秋堂來訪時,早已經將巫教這幾年的情況,跟秦刺做了一個彙報。所以秦刺很清楚,現在的巫教,雖然比之前幾年,實力有了很大的發展,但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卷土報複十二脈的地步。
也正是因為如此,巫教出現在這裡,並且對十二脈的精銳力量展開攔截包圍,並意欲開戰,在秦刺看來,根本就是一個決策上的錯誤。他相信,即便自己不在,巫教的決策層也不會犯這樣幼稚的錯誤。
但現在巫教的出現,已經是一個事實,這就說明,做出這樣的決策背後,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秦刺原本也沒想到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什麼,但是等到那郎昆蓄意煽動的時候,秦刺就立刻恍然過來,並且腦中一個模糊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那就是對抗十二脈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揭穿他的身份,打擊他教主的威信,讓他成為眾矢之的,這樣一來,他這個教主肯定做不下去,而想要坐上教主之位的人,自然就能順理成章的坐上這個位置。
能這麼做的人,在秦刺看來隻有一個,那就是郎誌遠。這倒不是因為蓄意煽動的人,是郎誌遠的兒子郎昆,而是根據鹿映雪和暮秋堂的描述,如今巫教之中,最有威信,也最有可能坐上教主之位的,隻有郎誌遠。
所以秦刺在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對郎誌遠生了疑心,同時心裡也有些暗怒。因為當初在鹿映雪那裡得知了郎誌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乃至屢次解決擔任教主之事,秦刺還頗有幾分感動,甚至,秦刺早已經做好了打算,將來全力修行以求破碎虛空之時,就將教主的位置傳承給郎誌遠繼任。
是以,秦刺很不願意看到郎誌遠為了那點狹隘的野心,背叛自己。但經過一番觀察,以及對郎誌遠的試探,秦刺發現,自己誤會了郎誌遠,郎誌遠對他的忠心未變,這一點,讓秦刺欣慰同時,又非常疑惑。
他不知道是自己猜錯了,還是另有其人窺伺這教主之位。才會不顧巫教實力不足的情況下,悍然發動攻擊,隻求揪出他這個藏身在十二脈中的巫教教主,讓他名譽掃地,成為眾矢之的。
“教主,您……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郎誌遠猶豫著問道。在他看來,秦刺這一身的練氣修為,已經到了相當高明的階段,卻不見往日的煉體修為,是以,他覺得秦刺是不是在杳無音信的這幾年,經曆了某些不得已的變化。
“苦衷?”
秦刺淡淡的一笑,雖然他練氣,確實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進行的,但秦刺並不屑於解釋這些。
“爹爹,還跟他廢話什麼,他背叛了我們巫教,修的一身練氣之術,拋卻了煉體修為,早已經不配再稱什麼教主。現在還有臉在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真叫人不恥。”郎昆又跳了出來,冷笑著說道。
“昆兒,退開。”郎誌遠眉頭一皺。
秦刺眯起眼睛打量起郎昆來。在秦刺看來,巫教這邊,從一開始,跳的最歡的就是這個郎昆。
而從種種跡象上也表明,蓄意煽動的人,就是這郎昆。雖然秦刺還不能肯定,郎昆是不是有這個本事,布下這樣的大局,來專門針對自己,但這個人,確實是秦刺現在最為懷疑的對象。
畢竟鹿映雪和暮秋堂都曾說過,這個郎昆一直想攛掇郎誌遠成為巫教教主,所以他有這樣的動機。
“郎昆。”秦刺看了郎昆一會兒,忽而淡淡的一笑,開口道:“聽說你時常攛掇你父親接替教主之位,對麼?”
郎昆冷笑道:“是又怎麼樣,教主這個位置,我父親比你更有資格去做。你又算什麼東西,若非當初你走了狗屎運,你又豈能坐上教主的位置。再看看你現在,嗬嗬,身為巫教教主,居然改投十二脈修習練氣之術,像你這種無恥之人,我以與你相識為恥。”
“昆兒,給我滾下去,這裡輪不到你來說話。”郎誌遠終於動怒了,橫眉一掃郎昆,怒斥道。
但郎昆這時候卻一反這幾日的柔順之態,強硬道:“父親,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麼?難道您看沒看清他的嘴臉麼?他還配做我巫教之主麼?彆說我不答應,您問問巫教的弟子們,誰能容忍一個修習練氣之術的叛徒來做教主,這樣的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郎誌遠氣的滿臉通紅,剛要開口,秦刺卻淡笑著叫住了他:“誌遠,你不用動怒,他說的確實沒錯,我的的確確修習了練氣之術,而我對巫教的貢獻也遠遠比不上你,你確實比我更有資格做教主。”
“教主,犬子胡言亂語,您可千萬彆當真。您是我們的教主,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就算有什麼誤會,那也得經過我巫教商定之後,才有結論,不是這黃口小兒三言兩語就能汙蔑的。何況,巫教要是沒有您,也發展不起來,我們這些三宗七脈的人,恐怕到現在還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郎誌遠急忙說道。
秦刺擺擺手:“誌遠,你不用再說了,我現在隻想知道,巫教的這次行動,是你決定的,還是誰決定的?”
郎誌遠一怔,答道:“是我決定的。”
秦刺目光一閃,問道:“哦?那誌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巫教現在,還不到元氣儘複的時候吧。”
“是這樣的教主。”郎誌遠正欲詳說,豈料那郎昆一急,又要打斷,疾呼道:“父親,何須跟他廢話……”
哪知這郎昆的話才說了一半,郎誌遠唰的轉身,一個響亮的大耳瓜子抽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郎昆挨了一耳光,目中恨意了然,但卻強自收了口,將一腔恨意都放在了秦刺的身上,盯著秦刺的目光,恨不得能戳其骨,食其肉。
“教主,犬子無禮,您不要見怪。”郎誌遠壓著怒氣,心裡卻是驚疑不定,他也不是傻子,雖然一開始對郎昆攛掇他對十二脈動手的事情並沒有什麼懷疑,但是在這裡看到秦刺出現在十二脈陣營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絲疑心。
等到郎昆煽風點火的時候,他的疑心就更大了,而現在,每當秦刺問及此時時,郎昆就會出言打斷,他這心裡就相當的不安了。他開始懷疑,郎昆攛掇他來此對付十二脈的事情,會不會是一個專門對付秦刺的陰謀?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懷疑,郎誌遠還是不願意相信兒子的心機深重到,連他這個老子都算計的地步。
“不妨事,誌遠,你繼續說吧。”秦刺大有深意的看了郎昆一眼,又朝郎誌遠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