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望著布隆伯格誠懇認真的表情。
在平靜過後，亞伯終於笑了笑。
布隆伯格是個聰明的人，非常聰明的聰明人。
這是此時，亞伯心裡對布隆伯格的評價。
就像布隆伯格想的那樣。
亞伯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將這個油人推上位。
除了哈德遜灣城市灣廣場的關係以外，亞伯就無所求了嗎？
這怎麼可能！
僅僅隻是哈德遜灣城市廣場的話，就算沒有布隆伯格，其他人上位當市.長，亞伯也一樣可以想辦法推動。
最多就是慢一點，可花費的力氣和金錢也會節省許多。
支持布隆伯格上位，除了城市廣場的原因之外。
還因為亞伯知道，眼前這個老家夥除了是個聰明人，他還是個毫無立場的家夥。
在今年成為象黨的候選人之前，布隆伯格的身份是驢黨那邊的大金主。
驢黨的金主，或者說它背後代表的利益組織，向來都是傳媒、金融，還有新誕生的互聯網這些方麵。
象黨的傳統勢力，一般則都是能源、工業、農業這些。
絕大部分的傳媒和金融巨頭，都天然喜歡站在驢黨那一邊。
像亞伯這樣，又是金融大亨，又是傳媒寡頭，卻站象黨的非常之少。
這也是驢黨那邊，一直都對他敵視不起來的緣故。
因為他這兩層身份，驢黨一直都沒有放棄把他拉過來的努力。
作為傳媒大亨，布隆伯格過去一直都是驢黨。
早在許多年前，這家夥就在謀求驢黨那邊的紐約市.長候選人位置，隻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幾次內部選舉都通不過。
一直到前年，這家夥察覺到象黨在紐約方麵後繼無人。
他開始和象黨那邊接觸，雙方一拍即合。
這家夥毫不猶豫就棄驢投象，從驢黨那邊跳到了象黨這邊過來。
在象黨的支持下，才成為了現在的市.長。
平行時空裡，這家夥在象黨支持下，連任了兩屆紐約市市.長。
在第3次紐約大選之前，他發現象黨在紐約大勢已去。
被驢黨放出來的“潘多拉魔盒”，隻用幾年時間，就改變了整個美國。
紐約也在改變之中。
這家夥就在那時，果斷從象黨跳回驢黨，然後再次順利當選紐約市市.長。
這讓他史無前例的，擔任了三屆紐約市市.長。
後麵是他實在選不過驢黨內部大佬，才不得不罷休。
要不然估計還能繼續連任一屆。
或許是覺得被驢黨針對了。
在那之後，這家夥又跳回了象黨那邊，宣布要參加2016大統領選舉。
但那個時候的美國，在老奧的亂搞下，已經是身份正治時代。
布隆伯格的左右橫跳讓兩黨都不爽，在內部的時候就直接輸了。
這氣得布隆伯格再次跳回了驢黨，結果是精英派布隆伯格，根本不受選民們的青睞。
布隆伯格再次失敗。
這樣子的布隆伯格，讓許多人對他很不恥。
象黨和驢黨內部，也有很多人不喜歡他這種做法。
就算是在驢、象親如一家的時代，也沒有他這樣左右橫跳成癮的。
更何況是後麵驢、象敵視對抗的時代呢。
但布隆伯格的這種做法，卻讓亞伯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這位是純粹的利益動物，真正的牆頭草。
誰能讓他獲得利益，誰能讓他得到想要的東西。
那布隆伯格就是誰的人。
布隆伯格的正治立場，是“無”。
他根本就沒有這種玩意，他有的隻是屬於他自己，屬於布隆伯格的立場。
簡單的說，就是有女乃便是娘。
誰給他女乃喝，誰就是他的親親老媽。
什麼油人，什麼驢和象，那都是沒有的事情。
這種性格的人，許多人討厭，包括亞伯。
可亞伯卻知道，他這種性格，對自己反而最有用。
要是布隆伯格真有他自己正治立場的話，那亞伯反而要考慮用不用這個人。
不像現在，隻要保證能當那個有“女乃”的娘，那就不用擔心布隆伯格的背叛。
這話很糙，但理一點也不糙。
而布隆伯格此時的這個問題，史密斯智團早就為亞伯，提供過多個預案。
這個時候，亞伯笑著道：“好吧，那我就簡單說幾句好了。”
布隆伯格笑了起來，“非常樂意傾聽！”
“我覺得……”亞伯開口道：
“想要在這個位置上坐穩，想要4年後還坐在這裡。首先，親愛的邁克爾，你不能和之前的那些市.長一個樣子。”
“嗯哼。”
“之前的那些市.長們，他們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邁克爾，你不能這樣。”
“你覺得我具體應該怎麼做？”
布隆伯格認真地盯著亞伯，看著自己這個大金主，一個強大財團的核心人物。
“比如，先縮減正府開支。這會讓伱在普通人裡麵，獲得好名聲。”
布隆伯格點了點頭，亞伯說的這個做法，他自己的智囊團也提供過類似意見。
作為美國第一大城市，紐約經濟發達人口眾多，最重要的是特彆有錢。
紐約市的各種市正支出，是一筆超級驚人的數目。
隻是一個城市，紐約每年在市正方麵的支出，比美國許多小的州都要多。
像北卡羅萊納、肯塔基、阿拉巴馬這幾個州，它們很多時候，很多地方，作為一個州都比不過紐約一個城市。
“困難很大，會有很多人反對。”布隆伯格說。
紐約市正支出極大，這個問題以前的市.長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改變。
可這種事情，就像華夏古代王朝末年的冗官冗兵一樣。
其內部已經形成一個利益集體，是許多人吸血的地方。
想改革，先搞定這幫人再說。
“又不是全方麵削減，你可以針對某方麵。比如……你可以先下令，取消紐約大部分的市正車輛，減少在這方麵的支出。”
亞伯輕聲道。
布隆伯格怔了怔，隨後露出微笑道：“一個非常好的思路！”
“還有，並不是讓你真的去削減開支，得罪人。你要做到的，是讓民眾或者選民們，知道你在這麼做。”
亞伯輕聲說：
“比如，作為美國第一大城市的市·長，有無數豪車跑車。可是你自己，卻每天乘坐地鐵上下班。我相信知道這一點以後，大家都會喜歡上你的。”
布隆伯格皺了皺眉。
每天坐地鐵上下班？
紐約地鐵那個鳥樣，全世界都有名。
紐約有超過30%的犯罪事件，發生在這個即將滿100周歲的地鐵係統裡麵。
讓他這個身家億萬的富翁，坐這種超級危險的東西上下班？
難道要每天，都帶幾十上百個保鏢隨身嘛？
看著布隆伯格猶豫的樣子，亞伯笑了出來。
“據我所知，紐約地鐵有一種班車叫安檢列車，上麵不會有乘客，它每天在紐約地下巡行，以檢查地鐵係統的安全情況。”
“作為市.長，坐在安檢列車上，每一天第一時間為每一個紐約人，檢查當天的地鐵安全，順便通行上班。”
“要是我是個紐約市民，知道這件事以後，心裡一定會非常感動。”
布隆伯格豁然開朗，笑了出來：
“哦，確實如此。這就是我作為市·長的義務，我會保證每一個紐約人的通行安全。”
布隆伯格已經聽明白了。
他明白亞伯根本就不是讓自己，真的去乾什麼利紐約利民的事情。
自己要做的，隻是讓紐約人以為自己這麼做，是在利紐約利市民。
隻要做到這點就好了。
“大致就是這樣。其他方麵，什麼環境治理，提倡市民健康飲食，進行慈善、捐贈活動之類的，這些常規的就更不用多說了。”
布隆伯格點了點頭，但他聽了這麼久，卻始終沒聽到自己真正想聽。
他過來問亞伯這個問題，是真想讓亞伯指點自己應該怎麼治理城市嗎？
並不是。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亞伯需要什麼樣的利益交換。
這麼說吧，問這個問題，實際上布隆伯格就是想知道，亞伯想要得到什麼。
這是布隆伯格，對亞伯將自己推上紐約市市.長這個位置過程中，出的力氣的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