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端著慣了，儘管一再告誡自己彆把人嚇跑了，開口卻還是梆硬的語氣。
乍一聽過去，就像是質問一般。
季川夫婦本就有些就有些拿不準爺爺的意思，但剛才眾目睽睽之下，要是他們拒絕了沈梔的請求，這關係也許就永遠沒有緩和的一日。
因此兩人才帶著沈梔過來。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話，爺爺就已經語氣不善地開口。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幾分。
季川此前雖然沒有和沈梔接觸過，對她了解不深，但關於她的事情父親也曾和他提起過一些。
聽說這表妹性子暴躁，一點就炸。
雖然剛才接觸下來他覺得沈梔的性子並不像聽聞的一般，但還是忍不住眼皮一跳，暗道糟糕。
自家爺爺又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怕兩人鬨得不愉快，季川張了嘴想要緩和氣氛——
“外公。”沈梔忽然脆生生喊了一句。
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以為又要起衝突的季家人都頓住了。
這麼多年過去，季老爺子沒想到還會從沈梔嘴裡聽到一聲“外公”，險些以為自己年紀大耳朵不中用。
隔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問：“你剛才說什麼？”
仔細聽去，老人的聲音分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沈梔望著季老爺子，又輕聲喊了一聲：“外公。”
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晚晴還在，沈梔還是個奶乎乎的小丫頭，會甜甜地喊自己外公。
季老爺子眼底似有晶瑩閃過。
良久後才從喉嚨裡應了一聲：“嗯。”
隨著這聲回應，多年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隔閡仿佛一下子消融了不少。
季承愷連忙說：“都站著乾什麼，來，坐下說話。”
季川夫婦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雲初本就對沈梔印象不錯，連忙帶著她在空位上坐下。
一直明裡暗裡關注著這邊動向的人眼珠子都快要脫眶了。
不是，沈梔就這麼水靈靈地坐下了？
季家人看上去，可一點沒有要刁難她的意思。
一時間，眾人比較的目光就落到了沈梔和沈玫身上。
之前一直傳聞沈弘毅的這個大女兒多麼不堪。
可眼下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眾人正暗自思量，卻見沈玫猝不及防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在一眾驚詫的目光下，往謝家人所在的主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