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立刻雙手合十,翠綠色的能量如藤蔓般攀上光繭。藍翎則閉目吟唱起古老歌謠,她肩上的星獸化作流光融入水晶,在水晶與光繭之間架起虹橋。
隨著三種能量的注入,光繭逐漸穩定下來。繭內的嗚咽變成了均勻的呼吸聲,表麵開始有規律地脈動,如同嬰兒的心跳。
"第一階段穩定。"藍翎額頭滲出細汗,"接下來需要..."
她的話戛然而止。光繭突然透明化,露出內部景象——小龍並非以奶龍形態蜷縮,而是保持著戰鬥體型的輪廓。更驚人的是,它周圍漂浮著無數記憶碎片:寧小川在森林裡初次遇見它的場景、白靈喂它吃糖糕的畫麵、與原初之海巨人對抗的片段...這些碎片正被某種力量粗暴地重組!
"它在強行整合記憶!"星暉掙紮著爬起來,"這樣會撕裂意識體的!"
寧小川不假思索地將額頭抵在光繭上,聖源之力全力輸出:"小龍,聽我說!不要對抗那些記憶,讓它們自然流動!"
繭內的小龍似乎聽到了呼喚。它掙紮著轉向聲源,第三隻眼透過繭壁與寧小川對視。那一瞬間,寧小川仿佛被拉入一個記憶漩渦——
他站在一片星空中,前方是背對著他的成年體星穹之龍。當龍轉過身時,寧小川驚愕地發現那雙眼睛竟是人類形態!而且...無比熟悉...
"這是...我的眼睛?"寧小川在震驚中意識到,自己正在通過小龍的視角看未來!
幻象突然切換。他看到白靈長大後的模樣,站在某個環形裝置前操作控製台;看到蘇靈兒摘下眼罩,那隻傷眼已經變成完整的星門;看到自己抱著一個發光的繭,繭中隱約有幼小的輪廓...
"爹爹!"現實中的白靈突然大喊,"繭要裂開了!"
寧小川猛地回神。光繭表麵果然出現裂紋,但這次不是失控的征兆——裂紋組成了完美的分形圖案,如同精心設計的藝術品。隨著最後一道裂紋完成,整個光繭化作無數金色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懸浮在中央的小龍緩緩降落。它依然保持著奶龍形態,但鱗片上的星輝更加內斂,第三隻眼周圍多了三道銀色紋路。最明顯的變化是氣質——那種介於幼獸與古老存在之間的違和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沉澱後的寧靜。
"咕啾..."小龍輕輕落在寧小川掌心,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轉向藍翎,發出一個介於龍吟與語言之間的音節:"LO...Ra..."
藍翎如遭雷擊:"它...它說出了我的真名!"隻有織夢者至親才知道的名字。
星暉的眼鏡徹底滑到鼻尖:"語言能力覺醒?!這至少應該是百年後的事!"
白靈小心翼翼地點了點小龍的鼻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龍歪著頭思考,突然跳到最近的桌子上,用爪子蘸著打翻的墨水畫起來。眾人屏息看著它畫出複雜的星圖——正是織夢者星雲與聖源之地的相對位置,但多了一條蜿蜒的光路。
"這是...星際遷徙路線?"寧小川辨認出幾個標誌性星係。
藍翎突然激動地跪下:"星穹之龍在上,您是要指引幸存的織夢者來此避難嗎?"
小龍點點頭,又畫了個小房子,房頂上特意加了白靈常戴的蝴蝶結發飾。
白靈眼眶瞬間紅了:"它想讓我們收留織夢者..."
寧小川與匆匆趕來的蘇靈兒交換了個眼神。妻子肩頭的雨水還沒乾,顯然是感知到異常能量波動從訓練場趕回的。無需言語,寧小川已經從她微微點頭的動作讀懂了支持。
"聖源之地歡迎織夢者。"寧小川正式宣布,"但首先..."他突然拎起小龍的後頸,指著滿地狼藉,"我們得談談你最近拆家的行為。"
小龍立刻縮成一團,用翅膀遮住臉,卻從羽毛縫隙裡偷看眾人的表情。當發現白靈在偷笑時,它突然吐出個小火球,精準地燒掉了她袖口沾到的墨跡——算是將功補過。
藍翎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或許...星穹之龍選擇幼態不是意外。"她輕聲道,"在經曆原初之海的恐怖後,它本能地回歸到最能感受溫暖與愛的形態。"
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穿過雲層,在滿地墨水與鱗片上折射出彩虹。小龍突然掙脫寧小川的手,跳到院子中央開始打滾,故意讓身上的星輝與彩虹交融。那歡快的樣子,仿佛剛才的危機從未發生。
但寧小川不會忘記幻象中那雙屬於自己的眼睛。他望著在光雨中嬉戲的小龍,隱約預感到某種超越主從關係的羈絆正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