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目光轉向淩勁鬆:“淩宗主,我初來那天您不露麵,說單獨接見,也始終未見;今日我受聘典禮您說有事,要提前離開,這些我都能理解,畢竟您是宗主,日理萬機。但在我的就職儀式上出現這樣一群人來攪局是何意?難道為宗門發展考慮也是錯了?還是說,年輕就不配當昭陽宗客卿?”
薛峰被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剛入宗門,毛都沒長齊的客卿長老,竟敢這樣和他說話。
其他人也呆立當場,沒想到這位年輕長老發起脾氣如此淩厲。
態度如此強硬,跟資深內門長老硬頂,甚至還在看似平和言語當中,暗諷宗主對他不重視。
“這是祖訓!”淩翰寒聲道。
“昭陽宗祖訓多了,你都遵守了?宗門祖訓還說客卿長老必須被尊重,你尊重了?”
淩辰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無視淩翰那要殺人的眼神,淡淡說道:“你身為外門執行長老不按規矩在外門做事,跑來比你身份地位高的客卿長老麵前嘰嘰歪歪,是誰給你的自信?”
“我說兩句……”玄霄開口。
“夠了!”淩勁鬆眉頭緊鎖,終於沉下臉:“一群內門長老,宗門核心人物,在新任客卿長老就職典禮上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他看向秦越,臉上露出歉意笑容:“秦長老,昭陽宗素來講究言語自由,大家各抒己見慣了,並非針對你,你不要見怪。”
秦越勉強朝他一拱手——年輕人,不氣盛一點彆人當你沒脾氣,太穩了甚至會被當成老狐狸。
過於小心翼翼,彆人不會認為你有素質,隻會覺得你心虛、沒底氣。
淩勁鬆將目光投向薛峰、龐嘉等人:“薛長老和龐長老遵循祖訓,這本沒錯,不過秦長老說得也沒錯,不能說人跟在薛長老身旁就是懲罰,跟在他身旁便是赦免。”
龐嘉麵色有些難看,不過並未反駁。
薛峰則是冷冷瞥了眼秦越:“宗主既然這麼說,屬下不好多言,但屬下身邊那倆冰淵人,同樣有大用,一個都給不了秦長老!”
淩勁鬆有些無奈,看向秦越。
他是宗主,但在這種小事上,不可能完全不顧及他人感受,便是帝王,往往也會受到掣肘。
秦越道:“喬長老那邊六人先給我,還有宗門其他冰淵人,能給我的,也都給我。”
“你這樣袒護冰淵人……究竟是何用意?”淩翰相對年輕,終究沒能壓住火氣,寒聲問道。
“淩翰,你有些過了!”剛才被打斷的玄霄開口說道:“在妖獸穀,秦先生……不,應該叫秦長老,是怎麼成為那些妖王座上賓的!你當那些妖王沒腦子?把一個人類年輕人當成貴客?他雖年輕但學識淵博,能力出眾,有必要偏袒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嗎?”
唐青璿道:“秦長老不是在袒護誰,他前幾天就曾說過,冰淵人有大用,培養起來可讓宗門各大藥園靈藥、寶藥提升品質!”
這話一出,在場很多人都眼睛一亮,之前就聽說過秦越在剛來那天晚宴上,讓一株已經衰敗的老花樹重新煥發第二春,甚至差點進化。
如果真能提升靈藥、寶藥品質,彆說十七八歲,就算隻有七八歲,那也將成為無數人需要哄著甚至是巴結的存在!
儲晚晴也說道:“秦長老一心為宗門考慮,你們在反對什麼?”
秦越目光掃過眾人,在淩翰、薛峰和龐嘉身上停留,說道:“以後你們彆來求我,求我也不會出手幫忙!”
淩翰嗤笑:“我就算把自己的藥園掀了,也不會求到你頭上!”
薛峰跟龐嘉並未開口,他們此時,也從玄霄這些人態度中,悟出一點什麼。
這年輕人……怕是真的不簡單!
淩勁鬆終於再次開口,一錘定音:“薛長老跟龐長老遵循祖訓,稍顯刻板,卻並無大錯;秦長老一心為宗門,也值得嘉獎。明天晚上我設宴請今日諸位,包括其他長老,有時間都過來,些許誤會解除就好。秦長老的要求,副宗主你親自去處理,將宗門冰淵人都送去他那裡!”
唐青璿衝他躬身施禮:“師父,我跟秦長老親自去一趟喬長老那吧,把人找出來帶走,免得中間再生事端。”
淩勁鬆看眼自己這親傳弟子,微微點頭:“可以。”
隨後他登上法舟,迅速離開。
喬成的死,可能依然隱藏在宗門的該死叛徒劉彤,都需要他去處理。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把該掩蓋的東西掩蓋住才行。
區區冰淵人,真算不上什麼。
他走後,龐嘉和薛峰等人也都冷臉離開,淩翰更是死死盯著淩辰看了半天,又狠狠瞪了一眼秦越才走。
看上去,一場好好的客卿長老受聘儀式被這群人給攪和了,秦越麵上微沉著臉,心情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他就是來探底、拆台、瓦解對方的。
才這麼幾天就發現昭陽宗內部一堆問題,成功給自己找到並不算弱的靠山,還順勢光明正大地將所有冰淵人都給要過來,這已經是難以想象的重大突破,是過去那些“老瘋子”都沒能實現的夢想。
所以麵對以嶽明溪為首眾人的安慰,他欣然接受,也誠懇道歉——
“我太年輕,有點衝動……”
說最軟的話,乾最狠的事兒,這就是秦越骨子裡的性格。
嶽明溪跟東方清雨、楊毅冬以及玄霄給他“要人”去了,淩辰自告奮勇去秦越洞府,要給好兄弟張羅“就職宴會”。
“明天的宴會狗都不想參加,今天才是自己人的聚會!”
這話讓眾人一陣無語。
唐青璿和儲晚晴則陪著秦越一起登上法舟,去喬成長老那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