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帶著破空聲抽在臉上,力道雖足,卻遠不及方才淩翰扇徐亮那記斷牙掌的狠戾。
畢竟是親爹,哪怕怒火中燒,終究沒下死手——真把牙打掉了傳出去還不是打他淩勁鬆的臉?
可對淩翰而言,這巴掌抽的哪是臉?
分明是把他外門執行長老的體麵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堂堂洞微大能,被宗主老子當眾掌摑,屈辱感像潮水漫過天靈蓋,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他不敢恨爹,那股子怨毒便全攢在秦越身上,眼神淬了毒似的,恨不能當場把這煽風點火的小子挫骨揚灰。
“你算什麼東西?先前在秦長老麵前就沒大沒小,我是這麼教你的?還不趕緊給我滾!”
淩勁鬆聲音冰冷,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接到秦越那道帶著幾分戲謔的“求助”傳訊時,他正陪著幾位長老議事,當即二話不說,立馬趕赴過來。
在他心裡,秦越這年輕人的分量,可比家裡那幾個隻會啃老的兔崽子重太多。
一邊是典型的宗門吞金獸,修為沒漲多少,要資源時比誰都積極;另一邊卻是能讓他踩著仙門壁壘,有機會擠入仙門的貴人。
這選擇題用腳趾頭都能選明白。
淩翰正想放句狠話,秦越已對著淩勁鬆拱手,語氣清淡:“不知哪裡得罪了淩長老,我剛一出來就見他把內門弟子徐亮打傷,您瞧地上那牙……”
他漫不經心朝旁邊一指,血跡裡混著的幾顆碎牙白森森的,“要是在下有什麼不妥,還請淩長老海涵。我就是個養花弄草的小透明,哪敢招惹您這樣的洞微大佬。”
秦越心裡門兒清,這巴掌遠遠不夠。
傻逼都是得寸進尺的,今天敢動內門弟子,明天怕不是要騎著客卿長老脖子拉屎?
對這種人,退讓隻會讓他蹬鼻子上臉。
既然如此,還不如拱拱火,讓老淩狠狠收拾這狗東西一頓。
果然,淩勁鬆目光驟冷如冰,反手又是一記狠抽:“畜生!內門弟子也是你能動的?外門執行長老彆當了,給我滾去祠堂跪著!沒我發話,敢挪窩試試!”
地上的牙他早瞧見了,秦越不提,他大可以裝沒看見,再不成器也是親兒子。
可秦越這話裡的火氣藏不住,換做是他被這麼針對,怕是早掀桌子了。
這巴掌力道十足,淩翰雖沒掉牙,嘴角卻淌出血絲,腦子嗡嗡作響像塞了團棉花。
直到聽見自己被擼了職位,那股對秦越的恨意瞬間被恐慌衝散。
宗主之位他不敢想,可內門長老的位置明明唾手可得,要是一擼到底,淩家那群虎視眈眈的旁支子弟肯定借機往上爬。
這可不是說他爹是宗主,他就一定能上位,要這樣,昭陽宗早就成家天下了。
不等他跪地求饒,淩勁鬆的話像淬了冰:“再讓我發現你給秦長老使絆子,直接從族譜上劃了你的名,滾出宗門喝西北風去!”
淩翰如遭雷劈,腿肚子一軟坐倒在地。
這哪是懲罰,分明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磨。周圍雖沒外人,那股寒意卻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滾!”淩勁鬆低喝。
淩翰打了個激靈,連滾帶爬地溜了,背影比喪家之犬還狼狽。
“讓宗主見笑了。”秦越見目的達成,語氣緩和下來。
“賢弟莫怪,是這孽障被慣壞了。”淩勁鬆歎道,“他要是有你三成穩重,也不至於這樣。給哥哥個麵子,彆跟他計較。”
“宗主既來了,不如移步小弟洞府坐坐?我讓人備些薄酒。”
淩勁鬆朗聲笑道:“好!”
……
淩翰吃癟、被罰跪祠堂、連外門執行長老都被擼了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在昭陽宗傳開。
這正是淩勁鬆的意思——放個響炮,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提個醒。
宗門上下頓時炸開了鍋。
“聽說沒?淩翰被宗主連扇兩巴掌,在祠堂跪了一天,求情的全被轟出來了。”
“這位秦長老,怕不是要直接從客卿長老變內門長老吧?”
“新貴崛起啊,宗主親子職位都被擼了,這種人誰敢惹?”
“肯定有真本事,不然宗主能這麼捧著?”
“聽說起因是秦長老拒和聖女的道侶之約,聖女氣得出門曆練,淩翰想搞英雄救美……”
“拉倒吧,我看是想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