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孟蓮芝手裡的茶杯就砸了過來,砸在她的額頭上,磕出一個紅印。
“你當年嫁給沈晝的時候,我便說過,你的任務是照顧好他,今早沈晝在公司低血糖差點兒暈倒的事兒,你不知道?”
唐願的睫毛顫了顫,她還真不知道。
昨晚跟沈晝分床睡,今早她去見了姚梅後,就跟傅硯聲一起簽約去了。
難怪姚梅今天說話那麼倒胃口,原來是親兒子低血糖了。
沈晝一出事,沈家和唐家都會認為是她照顧不周。
唐願覺得好笑,沈晝這些年被她照顧得很好,平日也有鍛煉,怎麼可能低血糖。
無非是下馬威,是讓她知道,不用他做什麼,兩個家裡的長輩就能壓得她彎下腰。
她隻有依附這個老公活著。
這就是沈晝的手段,兵不血刃,不用出手,就已經讓她足夠狼狽。
孟蓮芝還想再訓兩句,客廳的門卻被人推開,是唐商序回來了。
唐商序今年二十七歲,穿著深色西裝,是帝都如今的新貴。
孟蓮芝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輕聲道:“自己跪去庭院裡,彆在這裡礙眼。”
唐商序將外套遞給一旁的傭人,抬眸,瞥見唐願臉頰上的巴掌印,眉心微微一擰。
孟蓮芝笑著開口,“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唐商序為人沉穩,他繼承了孟蓮芝的嚴肅處事,平日裡總是不苟言笑。
唐願在這個哥哥麵前,也不太敢說話。
唐商序如今名聲在外,誰都知道他的淩厲手腕。
他跟沈晝是兩種人,一個沉穩卻利落乾脆,如鋒利劍刃藏在劍鞘內。
一個雲淡風輕,笑裡藏刀,殺人不見血。
他沒接孟蓮芝的話,抬腳便上樓,丟下一句,“她是人,也有尊嚴,彆總是動手。”
孟蓮芝訓唐願,就跟訓牲畜一樣,隻要沒有外人在,從來就不會顧及什麼。
孟蓮芝笑了笑,看向庭院裡跪著的人,“做了錯事就要受罰,得讓她知道,她能依仗的隻有沈晝,你跟沈家目前聯係緊密,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問題。商序,我們願意養她,本來就是作為聯姻的棋子。”
唐願跪在庭院裡,聽不見兩人說什麼。
哥哥唐商序似乎看了她一眼,也沒再問,抬腳便直接上樓了。
唐願跪了五個小時,聽到唐家的門鈴響起,是沈晝來了。
沈晝從容的走進沈家,直接推開落地窗的門,站在她麵前。
“這麼晚不回去,我就猜你來唐家了。”
他將手放在她的麵前,這是要扶她起來。
換做以前,唐願肯定感動的痛哭流涕。
現在腦子清醒了,何嘗不知道這隻是他的手段之一。
明明可以早點兒來,偏偏要讓她跪五個小時。
她沒有將手放在他的手掌心,自己強撐著起來。
沈晝微微挑眉,手摟住她的腰,“受委屈了?在生氣?”
唐願沒有說什麼,隻一瘸一拐的朝著客廳走去。
她的腳踝本來就沒好,跪了這麼幾個小時,腿發麻,如今是在強撐著。
沈晝站在原地,看到她背影透出的那股韌勁兒,猶如石頭縫裡長出的小草,風壓不跨,摧不毀。
以前她半夜哭著做試卷,說要把第一奪回來的時候,也是如此。
事事要爭當佼佼者,不然覺都睡不著。
他輕笑,上前,又扶住她的腰。
這小貓,偶爾逗弄一下確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