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沒聽到她回複，眼眶瞬間紅了。
“我懷孕了。”
這四個字就猶如一個驚雷，響在唐願的腦袋上。
陳萌的身體不太好，前幾年懷不上，醫生說這輩子不可能有小孩子。
“願願，我懷孕了，孩子不能出生就沒了父親，我知道郭強這次錯得很離譜，我會好好說他的，我......”
她說到這的時候，語氣都在發抖，哭了出來。
唐願聽著也難受，她把陳萌當朋友，可她清楚，陳萌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萌萌，你離開郭強，自己也能獨自撫養孩子，這樣的父親能給孩子帶來什麼呢？你用孩子來說服我，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你自己不想離開郭強而已。”
陳萌沒說話了，擦了擦眼淚。
唐願現在哪裡還睡得著，起身，“你在哪裡？沒在家麼？”
陳萌的嘴角顫了起來，說話都不利落，“在警察局，他跪著給我道歉，說下次再也不犯了。”
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倀鬼，是來討債的。
可陳萌心軟。
如果她不愛郭強，就不會在被家暴那麼嚴重的時候，還對他有期待。
“願願，你不知道他以前很好的，以前總是保護我，他隻是不得誌才會這樣墮落。”
唐願不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說，但這話都是在自欺欺人。
她不說話，陳萌就在那邊哭。
陳萌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今晚要不是有人阻止，唐願可能就真的被侵犯了。
可她放不下郭強，這個從小就一直保護她的男人。
她掛斷電話，捂著自己的嘴哭。
回到警察局大廳的時候，郭強就在她的麵前，繼續下跪。
“老婆，我真的隻是被人慫恿了，你再跟唐願求求情，我下次一定不這樣了，求你了，你看我被打得這麼慘，差一點兒就沒命了，她也沒出什麼事，怎麼就不能放過我？”
郭強這會兒已經清醒，看到警察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抱著陳萌的腿，眼底都是惶恐，“老婆，我最愛你了，你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再幫我一次吧。”
陳萌扇了一個巴掌過去，郭強也不覺得痛，繼續抱著她的腿懇求。
陳萌哭得更厲害了，作孽啊，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小時候她被欺負了，都是郭強衝在最前麵為她打架。
初中她被霸淩了，也是郭強願意端著飯菜坐到她身邊，還揍了霸淩她的男人一頓。
高中，大學，她青春裡所有自卑的歲月裡，都有他的影子。
他該是閃閃發光的人才對。
可現在這個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人到底是誰？
曾經總是笑容燦爛的男孩子，不知不覺就已經爛透了。
而她還沉浸在過去的歲月裡，抱著這堆爛掉的腐肉不肯鬆手。